喷涌的血液从伤口涌出,军医在止血的同时心中一惊。
这左统领的血为什么是冰的?!
即便现下是腊月寒冬,但血液刚流出身体的时候也一定是温热的。
箭头取出时,尚在昏迷中的温辞,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喷涌的血液从伤口涌出,军医在止血的同时心中一惊。
这左统领的血为什么是冰的?!
即便现下是腊月寒冬,但血液刚流出身体的时候也一定是温热的。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腰腹处缠着白布的宋廷晟便走了进来。
“参见右统领。”副将等人立刻行礼。
“穆统领的伤势如何?”他迈步走到了塌边。
军医躬身回道:“箭矢已经拔出,刚止住血。”
“药。”
军医闻言,立刻将上好的金疮药瓶放在宋廷晟张开的大手中。
宋廷晟撩开温辞已然血红的亵衣,先将药粉细细酒在肋下,在伤口上厚厚的铺了一层。
在转去右肩时,不知看到了什么他忽然浑身一颤,甚至连瞳孔都紧缩了起来。
“右统领?”见他半天不动,副将试探的叫了一声。
“出去!”宋廷晟的声音忽然冷厉了起来。
“是。”所有人都十分疑惑,但没人敢问。
帐幕合上后,宋廷晟先用发颤的指尖上了药,然后用湿热的帕子擦去周围的血迹。
宋廷晟看着穆然右臂内侧的一颗痣,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他和你温辞曾经渡过那么多个风月缱绻的夜晚,温辞身上哪处有痣,何处有疤,他可能比温辞自己都要清楚。
宋廷晟坐在床边看了很久很久,忽然双手发颤将温辞从床上抱了起来。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全身僵麻的快要失去知觉。
宋廷晟将温辞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大手从后面撩起了他的亵衣。
“你腰上有颗痣倒是生的可爱。”
“好哇,你竟然偷看元宝给我换衣服!”
在得到印证的这一刻,宋廷晟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都倒流回了心脏。
他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去形容此刻的感受,只是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疼到颤抖几近窒息。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用这样的方式陪了自己三年,宋廷晟感觉整个胸腔疼的就快裂开了。
明明那么多个瞬间都让他觉得熟悉,可自己却被穆然冷如坚冰的外壳给骗了过去。
想到这里,宋廷晟喉中溢出一声苦涩至极的惨笑。
他怎么会忘了,自家小狐狸本身就是爱做戏的。
这时他怀里的温辞突然打了个哆嗦,宋廷晟这才发觉怀中的躯体已经冷的一点温度也没了。
惊慌之下,宋廷晟赶忙把人塞回了被子里。
刚掖好被角,温辞就瑟缩着把脸埋了进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宋廷晟立刻起身将炭盆搬到了床边,然后去自己的营帐中抱了两床质地最柔软的绒毯过来。
这样还嫌不够,他又让手下的人去火头军那里灌了两个汤婆子提来,然后用绸布细细裹好,一个放在温辞的脚下,一个放在他的怀里。
做完这一切的宋廷晟又坐回了床边,过了一会,他将手伸进被子下面握住了温辞的手。
无论当初自家小狐狸是出于什么目的娶了骆语梦,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问了。
三年的陪伴,足以说明一切。
他也不会去逼问温辞为何不以真面目相对,因为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难以言说的苦衷。
他们对彼此的爱意,早已渗透骨髓融入血液,万事万物都无法割舍。
宋廷晟曾想过,那时崩溃绝望的他若是能得温辞的半句回应,哪怕再狼狈不堪,他也会死心塌地的继续等他。
可温辞没有,甚至在那个如噩梦一般的成亲礼上,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宋廷晟现在想想,恐怕那时的温辞比他更要撕心裂肺。
那种凝眸不语还要隔着千万层苦衷的爱意,他一个字都不能宣之于口。
痛到干疮百孔劫还要护着他,此时此刻的宋廷晟已是心疼至极。
他的小狐狸,怎么会这么好啊。
————
温辞刚刚在黑暗中睁开双眼,便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此时一双大手突然出现,温柔的按住了他的肩膀,“别动。”
“谁?!”温辞立刻抽出了枕下的匕首。
“是我。”感受着颈间的冰凉刀刃,宋廷晟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温辞浑身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嘴里一边这样问着,一边避开了他的手指。
宋廷晟微敛双眸,然后起身点燃了一旁的烛台。
昏黄的烛光在帐中亮起,映出彼此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