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可能。
宋廷晟坐在死牢冰冷的地砖上不断的在心里跟自己重复着。
虽然他想温辞想到心脏发疼,但其实小狐狸不来看他,宋廷晟还是挺高兴的。
至少小狐狸知道保护自己没有一味的不管不顾,不然就凭他的品性,恐怕连劫狱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想到这里,宋廷晟就低头笑了笑,只是笑着笑着,眼眶又红了起来,右手五指死死的扣在地上,直到指尖全部渗出了嫣红的鲜血。
此一生,他们或许都见不到了吧。
宋廷晟浑身颤抖着,克制和隐忍的面具终于皲裂开来,流露出脆弱到极致的哀伤。
他真的好想他,哪怕见一面也好啊,这样他就可以留在心里,在往后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拿出来思念。
“少爷,少爷。”元宝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温辞听到声音,眼神却没丝毫波动。
元宝气喘吁吁的靠了过去,咽了咽唾沫道:“少爷,客人来了。”
“不见。”他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元宝一脸为难,“少爷,这位贵客,小的实在……”
话还没说完,楚千瀚便穿着常服走了进来。
“你们都退下吧。”
等关上门后,他迈步坐到了温辞身边。
“听说你要娶骆语梦?”他说完就看着温辞苍白而消瘦的面颊等着回答。
可温辞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不仅没说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
楚千瀚脸上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无论他是储君还是坐上了龙椅,温辞心里眼里都没有半分他的身影。
“你若不想娶她,朕便替你做主,退了这门婚事。”
温辞眼神波动了一瞬,然后冷冷道:“多谢皇上费心,不过不必了。”
楚千瀚不解,蹙着眉问道:“为何?”
温辞又恢复了,方才那副模样,不说话也不动。
过了很久后,楚千瀚长长叹出一口气,“你可是怨朕下了那样的旨意?”
“不怨。”温辞说的是实话,先帝那样丢了性命,楚千瀚没把宋氏满门皆灭,已经算是足够理智了。
“朕已经加派人手去找承恩侯夫妇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听到这句话,温辞才第一次转头看向了他,“多谢皇上。”
他虽然道了谢,但其实心里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单纯谢过楚千瀚的这份好意而已。
楚千瀚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他暗藏的这份心意以前不能道出,如今坐在这龙椅之上,恐怕这辈子也说不出口了。
楚千瀚看着温辞放在桌上的手,鼓起勇气附了上去。不过一瞬,温辞便直接将手抽了回去。
“朕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劝你放宽心。”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份爱意已经卑微到了极点。
临走前,楚千瀚背过身去,留下了一滴眼泪。
温辞呀温辞,你都不知道我心悦于你,就连我如今撕心裂肺要放弃你的时候,你都不曾明白了我的这份心动。
半个月后,元宝看着第二次穿上喜袍的少爷,跟上次一样,一点儿笑容也没有。
上次是处在昏迷之中,这次就是被逼着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少爷,要不要不然你跑吧?”元宝眼眶红红的。
温辞听到这话,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意的人都在这里,你让我跑去哪儿呢?”
元宝看着他瘦削的脸颊,心里涩的说不出话来。
到了吉时,温辞出府上马去景国公府迎亲,也不知道骆语梦使了什么手段。
他那天那般对景国公夫妇二人竟也同意了这桩婚事。
他骑在马上,清冷如月的眸中只剩一片死灰。
到了景国公府门前,他连马都没下,就这样等在门前等骆文隽背着骆语梦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喜轿之中。
“你可要对我妹妹好点儿,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骆文隽冲他道。
温辞听了这话,只是冷笑了一声,什么回应也没有。
“你……”
“哎哎,好了,大少爷!”国公府的管家赶紧劝道,“误了吉时,就不好啦!”
喜乐声重新奏起,可落在温辞的耳中,却与哀乐无疑。
温辞骑在高头大马上,周围的老百姓看着他的神情都议论起来。
“诶,这新郎官咋一点儿都不高兴啊,看上去压根儿不想娶媳妇儿啊!”
“哎呀,你可别胡说,这喜轿上坐着的可是咱们京城第一美人,哪家公子去了不得乐上?”
“我怎么是胡说呢?你看那新郎……”
温辞骑在马上,周围的一切事物落在他眼中都变成了黑白色,一片死寂,毫无意义。
到了承恩侯府前,温辞直接迈步走了进去,连骆语梦等都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