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川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擦过刀刃,然后抬眼看向了温辞。
“原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话音刚落,他就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温辞的呼吸突然变的急促起来,现在的宋启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哥哥,你害怕我?”
宋启川以前都是叫他哥,现在却叫他哥哥。
两者之间虽然只差一个字,但差别太大了。
宋启川叫的哥哥,尾音上扬,缠绵而又温柔,换任何一个人来听,都会觉得舌尖和心尖发痒。
可这任何一个人里,独独不包括温辞。
宋启川坐在床边,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扫过他的漂亮的锁骨,“来,告诉我,你背上的伤是哪来的?”
温辞神色一紧,咬住了牙齿。
这伤就是他在临出狱前两天跟别人打架弄伤的,当时缝了十三针。
他长着这样的一张脸,关在监狱里遇到的恶心事,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所以每次受伤的时候他都在想,幸亏是他顶了罪,不然小家伙要怎么扛过这暗无天日的十年。
“不说?”
说完这两个字,宋启川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他回身从推车上拿起一个药瓶,然后用注射器抽出半管。
温辞立刻挣扎了起来,锁链被拽的发出声响。
宋启川讥讽的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吧,哥哥?”
话音刚落,他喉间又溢出几声低笑,仿佛眼前的事真的很可笑。
等他笑完,宋启川神经质的歪了歪头,然后把针管扎入了温辞的上臂。
十几分钟后,温辞全身就变得酸软起来,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宋启川解开了他四肢的镣铐,然后将他翻了过去。
冰凉的指尖抚上了他背上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针剂的缘故,温辞只觉得所有感官都敏感了起来。
“这伤口,缝的真是粗糙。”
宋启川拿起先前的手术刀,从伤痕的顶部下滑。
他竟然将快要愈合的伤口,重新割了开来。
鲜红的血液顿时顺着疤痕满布的脊背,淌了下来。
温辞唇间发出痛苦的闷哼,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宋启川见状,用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脖颈,“别怕,别怕,马上就好。”
“宋启川……”温辞虚弱的喘息着,“你不能这样……这样对我。”
是不能,不是不许,更不是不可以。
宋启川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俯身到他的耳边道:“为什么不能?”
话音刚落,另一只手的手术刀便重重下压,鲜血浸湿了他身下的床单。
“难道你忘了,你曾经做过的事了?”
温辞侧趴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割开伤口又算什么,跟他在狱中受过的伤比,根本不值一提。
即便如此,他也从来都没有哭过。
他只是不明白,那个他护在心尖的少年,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温辞阖上双眸,内心痛苦已极。
宋启川修长的指尖满是他的鲜血,湿滑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指。
他转身从盘中拿起缝合针,直接从温辞伤口旁的皮肤穿了进去。
温辞紧紧的咬住牙齿,额上的汗水顺着额角不断淌落。
“乖,再忍一忍好不好。”
宋启川的语气十分温柔,就像是再哄一个怕打针的小朋友。
缝到中间的时候,温辞的整个背已经疼的失去了知觉,可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将最后一点缝合后,宋启川拿起手术剪弄断缝合线。
“你看,现在多好看,啊,不对,”他嘴角的弧度咧的更大,“在这个位置,你看不到。”
温辞已经失去了跟他对话的欲望,任凭他说什么,就只是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宋启川带血的手指抚过他的背部,“为什么有这么多伤疤呢。”
他说话的语气极轻,就像在喃喃自语。
温辞以为宋启川会逼问他,可他并没有。
过了一会,他端来一盆温水,一点一点的擦干他身上的血渍和汗水。
再用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换上干净的床单枕头。
把温辞重新放到床上后,宋启川将他摆着靠着的姿势,轻声问道:“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温辞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头转向一边。
宋启川却像感觉不到他的情绪一般,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生气了?”
温辞脸色苍白,微垂的双眸空洞无光。
宋启川叹了一口气,“那就喝粥吧,你身上有伤口吃点清淡……”
“宋启川。”温辞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我知道你这样做是怪我当年扔下你出国。”
他抬眸,“可你想过没有,你的人生本来就不该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