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过去后,钱禄果然拿着银针试了又试,没问题了才呈了上去。
温辞从托盘拿起酒杯,看着宋白苏道:“那朕便尝尝爱妃的亲自酿的美酒。”
说完他便抬手一饮而尽,喝完后点了点头道:“绵长回甘,唇齿留香,的确……”
话还未说完,温辞忽然面色大变,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皇上!!”钱禄顿时吓得目眦尽裂,两只手死死的托住温辞的后背。
一股一股的黑血不断的从温辞嘴中冒出,血的颜色也越变越红。
此时突然一声破空之音传来,一只箭矢直直的钉在了温辞胸前。
“誓死拥护恒王——!!”
放箭的正是慕珅身后的近卫,话音刚落便直接抽出了佩刀。
在座的所有王公大臣顿时惊恐万分,恒王这是要造反?!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不止他们惊疑不定,就连恒王和宋白苏也是心下骇然。
别说宋白苏还没来得及下毒,就是下了,那纸包里根本也不是毒药。
他们只是想把温辞先控制起来,逼着他写下禅位诏书。
这般当着文武群臣的面篡位,即便是成功了,那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名不正言不顺,必遭天下风骨之士唾骂百年。
“救驾!救驾!——”
此时所有禁军已经将温辞身边团团围住,五城兵马司的羽林卫也很快冲了过来。
钱禄泪流满面的不停喊着“皇上”,嗓子都喊破了,温辞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胸膛的起伏的渐渐没了弧度。
钱禄吓的三魂不见七魄,嘶声大喊道:“太医,太……”
他还没喊完,突然异变突生,五城兵马司的羽林卫竟然跟保护圣驾的禁军杀了起来。
文武大臣们纷纷逃窜,但全部都被控制了起来。
这次的禁军也都是酒囊饭袋,并未抵抗多久就束手就擒。
钱禄看着走过来的慕珅和兵马司指挥使,大声怒骂:“乱臣贼子!!”
一把钢刀立时横在了钱禄脖间,但他依旧毫不退缩,“来啊,有本事杀了爷爷,爷爷下辈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当胸一脚踹翻在地。
这一脚又狠又重,踹的钱禄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
恒王负手站在那里,微微转头对身后之人道:“去看看。”
一名近卫立刻上前,先探了探鼻息,然后弯身靠向温辞的胸前仔细听了好一会。
随后站起身来,“主子,已经彻底断气了。”
温辞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凉,面上也泛着灰青色,任谁看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慕珅脸上挂着讥讽之色,父皇偏爱又如何,这皇位终归是他的。
“恒王,你此举悖天,大逆不道!!”文华殿大学士怒声斥道。
慕珅转身抬手,“给本王……”他停了一下,脸上扬起志得意满的笑容,“给朕把他的嘴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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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师傅!”
钱禄耳边不断传来呼喊声,胸前一阵阵的胀痛让他睁开了眼睛。
小太监见他睁眼,立刻喜极而泣,“师父,你终于醒了。”
钱禄被扶了起来,发现躺在一个摇晃十分厉害的马车上,他捂住胸口还没回过神来。
“是郑大人救了咱们!”
郑赫!?
郑赫此时的情形也十分凄惨,一条胳膊软沓沓的垂着,嘴角和胸前都有血迹。
赶车的人将马车停了下来,这时的钱禄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两手死死拽住郑赫的前襟道:“快去救驾。”
郑赫黯然的垂着眸子,“皇上……已经驾崩了。”
皇上就是在自己眼前咽的气,钱禄又如何不知道,但他就是不死心,他拼命的晃着郑赫的身体,边哭边喊。
“钱公公,皇上已然驾崩,叛军即将杀入皇城,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报信。”一旁的隐卫拽着他的胳膊大喊。
钱禄面色惨白的怔住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颤抖着松开了手,颓然的倒在车架上。
“大人,大人——!!”
除了跟温辞睡在一起,宋泽漆一向浅眠。
听到呼喊的第一声,他就迅速坐起身来随手披上外袍。
“何事?”
管家在门外跺着脚急道:“皇上身边的钱公公来了,看着情形很不好。”
宋泽漆心里陡然一惊,连靴子都忘了穿,直接跑去了前厅。
在见到他的第一刻,钱禄就泪流满面的跪在了地上,“大人,皇上他……他……”
见他哭的泣不成声又身上沾血的样子,一股强烈的不安突然袭遍了宋泽漆的全身。
被两个小太监架着的郑赫见钱禄说不出话了,只好沉声道:“恒王造反,皇上……”他咬了咬牙,“遇刺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