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双眼通红的坐在床边,看着温辞惨白的小脸,不停的抹着眼泪。
福禄想开口劝两句,又觉得自己立场十分尴尬。
等小太监取来药后,福禄让其他人留在这里,自己立刻回东宫复命。
“奴才去的时候,那位已经被打的浑身是血了。”
咔的一声脆响,宋怀瑾手上摩挲的玉佩直接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福禄听到声音,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宋怀瑾却依旧站在窗边不发一语。
他垂下头接着开口道:“太医说那位伤了肺腑,恐怕活不长了。”
福禄这话直接把太医中间那句“若不细细将养”给省略了,怪只怪医正说话太文绉绉。
福禄没读过几天书,能把大概意思说明白就不错了。
宋怀瑾修长的指尖倏地攥起,手心碎裂的玉佩顿时化为齑粉。
“暗一。”
一道黑影从窗外跃进,单膝跪在宋怀瑾身后,“主子。”
福禄见状,赶紧识相的退了出去。
秦南珍昨夜闹的那一通,在福禄带人去阻止后,闹得满宫皆知。
皇后狠狠地将她训斥了一顿,然后直接派人将她送回英国公府。
隔天正午,一声尖叫划破了国公府的寂静。
“啊——”
秦南珍瞪大眼睛,一边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边朝床角爬去。
床边立着的几只血淋淋的断手,在晃动下,其中一只掉在了地上。
豆大的汗珠顺着秦南珍的脸颊流下,牙关不停的打着颤,发出咯咯的声音。
若照往常,外头的丫鬟婆子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早就跑进来了,但今日却十分反常,并无一人进来察看。
一股骚腥的液体流出濡湿了亵裤,秦南珍却似毫无所知。
她颤抖着想用手捂住眼睛,却在手掌碰到面颊时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秦南珍浑身骤然僵住,额头的鲜血划过双眼,成串的滴落在被子上。
“啊——!!”
“嘉荣郡主面容尽毁,昨日跟着她去掖庭的那些奴才被砍断了双手后,尸体整齐的摆在英国公的卧房内。”
禁军统领抬眼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接着又道:“英国公并无大碍,只是夫人和郡主……”
“放肆!”皇帝大怒,抬手将御案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
禁军统领和殿内的奴才全部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皇帝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气的不轻。
此事虽无直接证据,但到底是何人所为,一目了然。
可如今宋怀瑾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即便他身为皇帝,也不能轻易翻脸。
皇帝坐在龙椅上,平复了好一阵才挥袖让禁军统领退下。
———
温辞整整昏迷了三天,再醒来时,便眼神空洞一语不发。
文成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温辞也不说一个字。
时间又过去了五天,这日文成收拾好东西正要上床睡觉,忽然听见温辞叫了他一声。
“文成。”约是因为许久都未开口的缘故,他的嗓音十分沙哑。
文成眼睛一亮,立刻高兴的跑到他床前。
“我让你从南越带来的那个木盒……”
文成看着他用力点头,“在呢在呢,奴才一直保管的好好的。”
文成看着他用力点头,“在呢在呢,奴才一直保管的好好的。”
温辞黯然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指尖。
“烧了吧。”
文成一愣,喏喏道:“殿下,您……”
温辞闭上眼睛,整个人像是陷入一种深深的无望中。
他若有若无的扯了扯嘴角,“里面的东西,再也用不到了。”
文成开口想劝,可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所有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问道:“殿下,那奴才…奴才真烧了?”
温辞却闭着眼睛,不再有任何反应。
文成钻到床底掏了半天然后抱出一个盒子,站起身后扫了扫上面的落灰。
这盒子他一路从南越背到燕楚,被带到这宫里的时候,倒是没人为难他,包袱什么的也没被收走。
可惜该看的人还没看到,殿下就让他烧了。
文成抱着盒子从房里出来,寻了个瓦盆放在地上。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两三沓写了字的纸,还有一些小玩意和几个瓶子。
除了温辞和宋怀瑾,就只有文成最清楚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书是两人最喜欢一起看的那几本,纸上的字有的是温辞写的,有的是宋怀瑾写的,最多的是两人一起执笔写的。
其他的小玩意也是两人一起做的,至于那些瓶子里面的东西,陈成也不知道是什么。
当年温辞被从长宁殿贬去废殿时,就只带了这些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有些可惜的拍了拍脚边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