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局促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砚儿,你快带着你媳妇去用饭,别在我这耗着。”
两人出去后温辞就蹙起了眉,走到堂屋就转头看向宋砚钧道:“你娘平日里喊不喊冷?”
宋砚钧听到他的称呼先是抿了抿唇,但总归也是一句关切之语,便回道:“娘平日里总是热,倒是不觉得冷。”
温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道:“请来的郎中是如何说的?”
“郎中说娘是肺气淤结,病入心脉。”
温辞想了想,“先用饭罢。”
要说宋家是真穷,他连个鸡蛋都没找到,家里也没有鸡鸭之类的家禽。
刚喝了一口粥,宋砚钧把一块五花肉夹到了他的碗里。
“昨日你病着,现下可好些了?”
温辞虽然很不想吃,但也是他这便宜相公第一次给他夹菜,他也不能驳了面子。
“好多了,就是喉咙还有点不适,没什么胃口。”
宋砚钧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难怪她嗓音听着比寻常女子粗了一些。
吃过饭后温辞刚准备起身,宋砚钧却突然开了口。
“我知你下嫁于我并非心甘情愿,若你实在觉得委屈,待母亲过身后我会写份和离书给你。”
第三百零一章 未来宰相他黑化了(三)
先前之所以如此仓促成婚,其实也是有冲喜之意。
周氏病重时,宋砚钧带她去府县的医馆都看过,可都说熬不过今年冬日。
虽然他一直瞒着,但病生在自己身上,周氏又哪会不知晓。
她背着宋砚钧偷着求了媒婆,本想找个乡下姑娘,没想到一来二去,正好中了辛氏下怀。
温辞听了这话,着实怔了一下,“你要休我?”
宋砚钧一听这话噌的站了起来,赶忙解释道:“不是休弃是和离,这样你还可以觅得良人再嫁。”
看着他焦急的汗都快下来的样子,温辞在心里笑了一声。
这傻秀才,倒还挺好玩的。
“我不委屈。”温辞开口道:“但我有一事要同你商量。”
宋砚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手足无措道:“你说。”
“我娘亲曾得高僧指点,言我未及桃李之期不可破身,否则命不久矣。”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宋砚钧,自己二十岁之前不能跟他同房。
要是宋砚钧不答应,那他就只能用积分技能强行催眠,不过这样会对大脑造成损害。
宋砚钧听了这话,明白过来后脸越来越红,到后面连头也不抬了。
“都,都听你的。”
温辞欣慰的点了点头,只要这呆秀才听话就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端着碗走了出去,放到厨房后又转去了周氏房内。
周氏一见他进来,立刻挣扎着要坐起。
温辞上前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胳膊,“娘,您不用这么见外。”
他修长的手指转移到周氏的手腕,“我现下既已与砚钧成婚,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句话听得周氏热泪盈眶,握着他的手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情绪一激动,就又咳了起来。
温辞赶忙给她顺了顺气,还趁机看了看她的舌苔。
等周氏平复下来,温辞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端着粥碗出去了。
先前他看周氏咳嗽的样子就料定她得了肺病,不过肯定不是肺结核一类的传染病,要不然宋砚钧也不会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他刚才看了看,周氏的舌红而苔黄,皮肤按压生热,久按若无,显然是肺部伏火的症状。
本来这病不严重,但肯定是哪个半吊子郎中用了虎狼之药,药性过猛,这才催的周氏体虚气乏,日益憔悴。
宋砚钧从房内背着背篓出来,就见他端着碗站在屋前愣。
“温辞,我去一趟县城。”
“哦。”温辞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这么一大早你去县城做什么?”
宋砚钧老实回答:“前些日子抄了些书,现下拿去县城的书肆卖了。”
为了他成亲的事,家里唯剩的二亩田还卖了一亩。
温辞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碗走了过来,“那刚好,你回来时帮我去医馆买二两炙甘草。”
宋砚钧虽然不知道他拿来有何用,但还是应了。
温辞站在院坝前目送他走了以后,钻回房里自己也拿了个背篓,朝后山走去。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干脆将裙子下摆全部别进腰间,更加方便赶路。
秋天晚上冷,白日里太阳升上来了又有点热,温辞在后山走了一个时辰才把其他的两味药材采齐。
好在还抓了两只野兔,也算有点收获。
可刚回到家里的温辞就现了不对,他走时分明将厨房门关上了,这会子不仅大敞着,进去一看现锅里的粥和菜碗全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