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被强制性吹完头发,脸蛋也被烘得泛了红,气呼呼地看了萧舟屿两眼,然后兔子一样迅速翻了个身,留给萧舟屿一个倔强的背影。
萧舟屿,“?”
萧舟屿将吹风机轻轻放下,调暗了床头灯,自已用毛巾擦了擦脑袋。
安漾将毛毯卷在怀里,卷翘的长睫毛在暗处眨呀眨,陌生的床,即使再困,入眠也好难。
萧舟屿连不上信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安漾静了半天,然后突然翻身坐起。
梦游般的安小漾径直走向了衣帽间,翻身从行李箱里拿出“汤圆兄”,然后目不斜视地躺回来,全程当姓萧的是空气。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萧舟屿目光一直追着他,看他抱着一个看不出物种的毛绒玩具,还把它往自已怀里塞了塞,只露出半个黑耳朵。
安漾闭着眼,对着他的后背全是反骨,但是耳朵尖却有可疑的红。
“睡不睡觉,关灯!”某人恶声恶气,脸埋在“汤圆兄”的脑袋里,声音嗡嗡的。
萧舟屿看着他耳尖的一点红,心头很痒,被凶了还很开心,乖乖关了床头灯。
野外的夜静悄悄,安漾的呼吸渐渐绵长而均匀。
漆黑的眸子在暗夜里睁开,有人屏息探过了半个身子,刚好虚虚拢着安漾,仿若一个拥抱。
安漾抱着“汤圆兄”正睡得香甜,怀里的毛绒依旧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萧舟屿只看见了半只圆耳朵和肥胖的短腿。
他动作极慢地起了身,将手机亮度调到最低,然后借着微弱的灯光照在了安漾的脚踝上,见那里只是轻微的红肿之后放了心。
安漾在睡梦里抱住了汤圆,汤圆毛茸茸的脑袋蹭得他鼻尖发痒,安漾蹭了蹭,翻了个身。
睡相实在不怎么样的安漾,原本是想借着汤圆来封印自已,没想到还没过一个小时,汤圆就从他的怀里解放出来。
安漾睡成了一个人型大字,分界线成了虚设,雪白的手脚全部伸到了萧舟屿这里。
萧舟屿呼吸一紧,安漾的脚尖正好抵在他的大腿间。
刚冲的凉水澡失效,萧舟屿在黑夜里僵着身子,努力让自已心跳得不要那么过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漾又翻了个身,重新抱回他的汤圆。
萧舟屿看清了汤圆的全貌,原来是一只憨态十足,年代久远的熊猫。
熊猫已经很旧了,但是洗得很干净,圆圆的身子被安漾搂得很紧,露出一只无辜的大眼睛与萧舟屿对视。
得了自由的萧舟屿无声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片刻后,萧舟屿鬼鬼祟祟地弄乱了分界线,用脚蹬到了床尾,而后又觉得太过了,重新拿回来弄乱。
萧舟屿俯着身,轻轻拽出安漾怀里的汤圆耳朵,绒毛刮过安漾的鼻尖。
安漾吸了吸鼻子。
萧舟屿又刮。
安漾伸手挠了挠,萧舟屿屏住呼吸,急忙退回到自已这一边。
静默了片刻,萧舟屿又来了,这次安漾翻了个身,长手长脚又过界了。
萧舟屿轻手轻脚地将安漾的手脚抬到自已身上,感受着安漾的一部分重量及体温,唇角弯了弯,满意地闭眼入睡。
……
安漾难得睡了个好觉,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今天的床格外的舒适,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床垫。
安漾愉悦地搂紧了“汤圆”,在汤圆的身上蹭了蹭,今天的汤圆格外丝滑,蹭着真舒服。
好想再睡一会儿,可惜悲催的打工人基因已经深入骨髓,安漾的生物钟会自动让他睁眼。
眼睛睁开了,脑袋还迷茫着,身体条件反射地拉开了“自已”的苦茶子。
“小小an,早~今天又是加油的一天哦~”
“小小an”今天表现不错,大了耶!
这是件天大的好事啊,证明小小an已经恢复了!安漾的瞌睡虫一下子都跑了,入眼一片清明。
安漾清明的脸上渐渐裂开,嘴巴渐渐张成了大大的o字,心跳彻底漏了节拍,安漾呆愣木鸡。
他,他,他……
他拉的不是自已的苦茶子!
昨天,昨天他,他,他是跟姓萧的一起睡的!
可是,可是,他已经在中间拦了条分界线了呀!
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安漾惊慌失措地从萧舟屿身上退开,苦茶子“嗖”地一下弹回去,安漾对上萧舟屿一双浓黑如墨的双眼。
安小漾咽了咽口水,看着萧舟屿黑到底的脸色,以及紧绷的身体,无力地解释,“呵,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
萧舟屿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被安漾的流氓行径给震慑到了,安漾仿佛从他眼里看见了什么东西正在快速土崩瓦解。
萧舟屿黑沉着脸死死地瞪着他,安漾向里又缩了缩,捞回汤圆兄挡在怀里,十分怀疑暴怒中的萧舟屿是不是想把他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