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有多久没见了，只是觉得萧然比他印象中消瘦了许多，眉眼间都带着倦色，看到楼弃的时候神情都有些恍惚。
反应过来的时候想朝楼弃扑过来，但是因为行动不便，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半道，楼弃上前抓住他的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还好吗？”
萧然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闪起一抹奇异的光亮，声音都带着一些哽咽，眼睛直直的看着楼弃。
“舅舅...舅舅，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楼弃叹了口气，推着他往里走，一边解释说道。
“那个时候皇帝刺杀我，我确实差点就没命了。因为怕连累你们，逃跑的时候也没能有机会向你们传递消息。”
萧然转头看向楼弃问道：“那这一次舅舅被萧令抓回来……”
说完之后顿了顿又改口。
“被陛下从江南带回来，他会为难你吗？”
楼弃垂下眼睛看着他，眼眸里是波澜不惊的情绪：“现在也只是被软禁而已。”
“软禁……”
萧然低喃了一声，然后又转头向后看去，看到那些门口把手的侍卫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有多么不对劲。
“舅舅现在是不能离开这里吗？”
楼弃点头，又害怕他问出来一些什么不该问的问题，赶紧扯开话题。
“你母妃怎么样？”
萧然耷拉下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刚开始陛下登基的时候，母妃每天都在咒骂，情绪很不稳定，后来似乎是认命了，每天在屋里连门也不出了。”
楼弃眯了眯眼睛，叹出一口气：“你母亲是个要强的人，要让他接受这一切不容易。你多陪陪她。”
楼弃顿了顿。
“父亲呢？”
“外祖父他倒是很看得开，不再计较这些虚名了，倒是每天都很记挂你。听府上的下人说经常去你那间被烧焦的卧房看。”
萧然想起来什么：“对，外祖父现在还不知道你活着的消息……”
他想要兴致冲冲的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扫了一圈外面的侍卫，欲言又止的说道：“只是这里这么多的侍卫，陛下会让你出宫吗？会让外祖父来见你吗？”
会。
只要多陪他睡几觉就好了。
楼弃这样想道。
但是他不能把这话告诉萧然，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萧然拉住楼弃的手：“舅舅，你能回来真好，我还以为你真的……真的……”
说到这里他眼眶又是一红。
楼弃不愿再让他伤心，连忙岔开话题：“今日留下来用午膳吧。”
萧然面露难色，楼弃安慰他：“没事，不用担心。”
两个人走到那边说话，萧然见这里没有宫人了，又悄声说道。
“舅舅听说了吗，萧令最近要选秀了。”
楼弃一怔，早就想过这件事情，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第九十二章 囚禁权臣太傅 47
楼弃眯了眯眼睛，无意识地开口：“居然这么快吗？”
萧然沉吟了片刻：“嗯，萧令登基之后没有选秀，后宫迄今为止没有一位妃子，原本以为会纳齐家的那个女儿，但是前段时间不知道齐家的女儿怎么惹到了他，萧令竟然一点她爹的面子都没有给，直接处罚了齐湘。”
楼弃听着他的话，微微皱起眉头，难道萧令选秀还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因为处罚了齐湘，所有的大臣联名上书，请求萧令选秀，为国开枝散叶。”
还真是因为这个。
楼弃听到这里才对萧令嘴里说的身不由己有了一些实感。
楼弃怔了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声音略低地开口说道：“他是该选秀。”
萧然抿抿唇，看向楼弃的眼神带着一些探究，许久之后才开口：“舅舅，你和萧令....”
楼弃眼神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萧然垂下眼睛：“没事。”
楼弃给他倒了一杯茶，没有说什么，萧端起茶杯，沉默许久突然出声。
“舅舅，萧令对你很不一样。”
楼弃手上的动作一顿，萧然看着他一笑：“很早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楼弃面色微变，微微皱起眉头，却也没有反驳，萧令向来是不刻意掩饰的，萧然能发现也不算是意外，但萧然这样明白地说出来，让楼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们不说这个了。”
萧然察觉了楼弃的情绪，勾了勾唇角笑着结束了话题。
两个人又聊起来楼弃这些年在江南的故事，萧然问：“这些年舅舅在江南是一个人吗？”
楼弃垂着眼睛摇摇头：“不是，但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每次提到棠溪他心里总是觉得愧疚，归根结底都是自己害了他，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把棠溪掺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