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浔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片刻后,轻轻笑了一声,说:“抱歉,我不太了解。”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同喻萧衡说,喻萧衡大概是不信的,可这个人是秦浔,他就莫名地相信,大概是因为秦浔身上有着十分复杂的特质,面上总是能够表现得像是老手,实则青涩生疏。
这也许是他长相与性格惹得祸,总是没什么表情,就是再生涩,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分毫。
喻萧衡将甜筒塞进他手心:“秦先生,那我们现在试一试?”
深黑色的牵引绳在设计之初就没想过会带在一个成年男人的手上,秦浔肤色白,不是苍白,但在黑绳下映衬得很好看,手背上几条青筋凸起,在喻萧衡不小心碰上时突然轻微跳动了下。
秦浔感受着手腕的束缚,这种束缚并不讨人厌,反倒会激起某些情绪。
好像属于喻萧衡的气味、心跳都通过那条绳链传递到他手上,让人着迷地试图去捕捉。
在他的记忆中,这种绳索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他自幼在外人眼中都是听话懂事的,因为玩闹而跑开的事情他做不出。
但他见过类似的绳索,不同于这种明显给人带上的手环,那是他家中养的一条狗戴着的。
那只狗通身黑色,很凶猛,脊背的线条起伏得像是头狼,为了不让它伤人,家里人通常会给他带上重重的锁链。
他曾好奇那条狗的感受。
此刻,秦浔觉得自己就像是那条狗,手上戴着束缚,被某个人牵引着,似乎丧失了自由。
不过,这束缚感太浅,要是能再强些……
秦浔心跳得飞快。
“怎么样,喜欢吗。”
喻萧衡拽了拽绳子,骤然紧绷的绳拉扯得秦浔抬起手,他掀起眼皮,只见喻萧衡笑吟吟地看他。
喻萧衡并非纯善的长相,相反,笑起来时会带着点算计感。
但这副表情与此刻的样子太搭。
“喜欢。”秦浔回,沉默的巨兽很享受此刻。
喻萧衡笑出声:“那就好。”
他的手指抚摸过秦浔露出的那截手腕,到底是儿童款,手腕处有些紧了,指甲扣了下缝隙:“勒吗?”
“正好。”秦浔却说。
喻萧衡弯起唇,一个人是否排斥的样子是无法隐藏的,即便是最擅长遮掩情绪的秦浔也不能:“秦先生,你的下属们知道自己的老板居然喜欢被束缚着吗?”
秦浔眯起眼:“个人爱好,没人有权利干涉。”
喻萧衡挑挑眉:“那下次秦先生可以买副更好的。”
“你牵吗?”秦浔问。
喻萧衡几乎能想到那副画面,秦浔的身材看上起来不错,买条银色的链子,扣在脖子上,金属的链子垂在胸前,链子的另一端握在自己手上。
一个强大的,看上去冷淡正经的男人这幅装扮给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喻萧衡莫名口干,他转了转眼睛,冷哼:“那要看我心情。”
“喻先生心情好时还请通知我。”秦浔说。
这条牵引绳一直没取下,即便总有人奇怪地看过去,秦浔也像是毫无察觉,一直等到深夜,这条牵引绳才由喻萧衡摘下。
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红痕,似是无形的枷锁。
秦浔默默戴上手表,宽大的表带将痕迹遮掩干净,这下,身上连最后一点不符合他气质的东西也不在了。
喻萧衡歪着头笑得厉害,连眼眶里都泛起水光,蛮横又专制地说:“怎么办,秦先生,我不想看见你戴这只表。”
“那就不戴。”秦浔顿了下,表盘重新被取下。
这双带着痕迹的手握上方向盘,喻萧衡撑着下巴看得入迷。
忽然手机轻响,是父母打来的电话,原来夫妻两终于在今天回了家,谁知一整晚都没见到过舟的身影,一询问,才知道过舟是被喻萧衡带出去了。
喻萧衡简单回了几句。
电话挂断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车窗外,此时夜色深沉,暖色路灯下投射出长影,过舟没听他的话。
这也正常,过舟并非真的那样乖顺。
不过按照剧情,今天他注定会有一场麻烦。
“秦先生,又要麻烦你了。”喻萧衡转头说。
秦浔打着方向盘,亮白的车灯映在他的瞳孔:“不麻烦。”
*
过舟上完课,高三学习任务重,大多数同学都选择住校,宿舍是四人间,对于过舟来说,他更愿意麻烦些回家。
这个时间,即便是有晚自习的学校也没什么人。
他没打电话给司机,因为在思索该不该回去。
他想,他大概会控制不住地去喻萧衡的房间,质问他白天发生的事,把一切都说个清楚。
过舟咬了咬牙,这就合了喻萧衡的意,他的哥哥大概就喜欢看别人为他情绪起伏,喻萧衡性格恶劣得厉害,可……又十分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