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细想来,自己确实挺蠢的,这么多年竟然没能看清袁诺这个小人的真面目。
“我今日中了袁诺的算计才沦落至此,若按以往的实力光明正大地对抗,袁诺远不及我。”裴世静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着急忙慌地想在这人面前为自己辩解两句。
墨行舟却没心情听,不咸不淡道:“哭诉的话还是留着回家跟你老爹说吧。”
裴世静嚷嚷道:“谁哭诉了!我是陈述事实!”
墨行舟揉揉被震疼的耳朵,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你恢复得挺快啊。”
“什......”裴世静一愣,下一瞬就快被迎面而来的峡谷风给吹翻出去,墨行舟突然加速,他只能紧紧扒着几根快要断掉的树枝,才能保证自己不被下面的滚滚白涛吞噬。
“哇啊啊——”裴世静眼泪都流出来了,这回嘴里除了乱喊乱叫是真的再也吐不出一个扰人耳朵的字来。
离开兽场,墨行舟将裴世静往旁边一扔,不再管他的死活,直奔住处而去。
“这几天哪去了?”
先碰上面的人是商晚渡。
他一身低调而不失华丽的黑衣锦袍,站在灯下摇着扇子,如果不是眼底的红血丝和眼下的青黑出卖了他,倒真让人产生一种他生来就是如此风流倜傥的错觉。
他脚步似乎有地急,走过来往他肩上瞥一眼,瞥见了一蓝一绿两只眼睛,他先惊奇地“哟”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那只猫?”
光滑无毛还会说话的黑猫304不太开心地瞅他一眼。
“嘿,会说人话吗?”商晚渡上手欲摸。
304本就心情郁闷,无毛可炸,只好弓着脊背,竖起尾巴,恐吓道:“本系统的身体岂是你能随便触摸的!”
“真会说人话啊。”商晚渡摸猫的手折回去摸了摸自己鼻子。
“酒还没醒?”墨行舟问。
商晚渡神色一顿,表情有点不自然,“哪能啊。”
许是被提及了痛处,商晚渡眼神黯淡几分,正色道:“你要的情报比我已经搜集整理好,送你屋里去了。”
墨行舟讶然:“这么快?”
商晚渡眉头微拧,说:“大都是关于那一位的,你看过就知道了,我总觉得......总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让我查到的。哦,还有这个。”他拿出一张空白信纸,是从魔域传来的。
墨行舟使了个小法术,纸上显出字迹,他快速浏览一遍,对商晚渡说:“我知道了,你今晚就动身。”
他说的隐晦,但商晚渡心领神会,但又觉得他的计划太冒险:“确定两个人就能行吗?”
墨行舟“嗯”道:“你留下反而成为拖累。”
商晚渡笑了一下:“能不能给我留几分面子,说得我好像个废物似的。”
墨行舟也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商啊,师尊是唯恐你的能力困在这小小的笼里得不到施展啊。”
当初和墨行舟结为师徒的是不得已为之,商晚渡最烦他私下里提起俩人明面上的关系,笑着骂了他一句,随即摇着一把扇子,出门朝商家宅院的方向一摇一晃地溜达过去。
墨行舟的脸色自他走后就变得不那么轻松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胸有成竹呢。”304趴在他肩上说。
墨行舟:“死期将至,难道我还得开心着迎接?体谅一下我这个将死之人吧。”
304轻轻哼了一声,半睁着两只眼睛默默地琢磨着什么。
他走上台阶,站在门前,却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也不知道阿澈是否出关。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荆澈,关于他已经知晓魔奴的存在这件事,他是瞒下还是坦白?如果瞒,怎么瞒,如果坦白,他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荆澈,而荆澈又该怎么面对他?其实他虽然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但是被最爱的人欺瞒,他心中怎能不愤怒,怎能毫无芥蒂?可是这愤怒和芥蒂在他一点一点离荆澈更近的时候反而躲藏了起来。
墨行舟觉得自己一定是天底下最贴心的情人,别人遇见这样的事情兴师问罪是一定有的环节,谁还会再顾及着自己以外其他人的心情,阿澈要是知道自己此刻的纠结说不定都得感动哭。可是今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与荆澈交待,再纠结也不能拖。墨行舟低头站了半晌,没发现屋内的人影已经来到了门边。
木门猝不及防地从里边打开。
墨行舟的手还抬在半空中,他先是尴尬地一愣,待看清荆澈的模样后大吃一惊:“你......”
荆澈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的肌理匀称的肌肤,如流水一般柔顺的青丝从发顶倾泻了满背,脸庞后,黑发间,是一双毛茸茸的白色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