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不要吵到凡世人。”溥欢隔空点了他的哑穴,只是人在惊恐下通常无法理智思考,看他眼神,怕是真将他当成鬼了。
围攻的另外那人悄悄潜到他的身后,正想动手,突然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看着溥欢的眼神也染上了惊恐。
他到底是人是鬼?
“你们知道这镇上的说书人在哪儿吗?”
“不知道,你能不能放了我们?”被动住的那人急忙答道,说不出话那人也匆忙摇头,听到他的话又激动地点头。
“我知道,你找他干什么?”被围攻那人勉强镇定地转身看他。
他是在场中人最冷静的,没有冒然动手,也没有冒然逃跑,甚至还想到了隔空点穴这种神之又神的手段。但有这样手段的高手,对于此刻身怀剑谱的他,也和索命的阎王没有什么区别了。
溥欢转头看他,眼中笑意在这黑暗中越发诡异,“他的阳寿到了。”
那人的神经乍然绷紧,终于忍不住握紧剑柄退后了两步,“他在这条巷子直走到头右转再到头,再右转的第二家院子中。”
“带路。”
那人转身向着说书人家方向飞跃向前,飞出一大半后他松了口气,正想停下来,就听到身后有人说,“在找我吗?”
他扭头,就见一张放大的阎王面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
他脚下一顿,差点摔下房顶。
凭空中生出一阵风,托了他一下,阴冷刺骨。
他打了个寒颤,再不敢生起别的心思,只片刻,就到了说书人家中。
他松了口气,“就是——”
话语突地顿住,他发现自己也动不得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阎王面具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眼前都晕眩了起来。
他倒在地上,怀中的剑谱也摔落出去。
余光只看见剑谱上凭空落下一簇火苗,那簇火苗开始还是温暖的橘红色,后来就变成了阴冷的幽蓝色。
理智终于荡然无存。
鬼!真的是鬼!
他彻底晕了过去。
溥欢吹熄火折子,看着烧成灰烬的剑谱,思索着看了他一眼,这火焰很吓人吗?
他摇摇头,转身跃入小院中。
在将几个屋都逛遍后,溥欢锁定了一个屋子,屋中的桌上还有未写完的说书底本。
溥欢走到床旁,看向床上睡着的说书人,吹燃火折子,声音幽幽,“说书人。”摇曳的火光照在狰狞的阎王面具上,在这黑暗的夜中显得格外恐怖。
说书人睁开眼,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把心脏吓停。
“阎,阎王爷,您找我有事吗儿吗?”说书人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颤音都抖出来了。
“你阳寿尽了。”溥欢重复刚刚对那三人说过的话,眼中笑意在烛火的照耀下被染上三分诡异。
说书人腿一软,全身酥麻,瘫在床上,“可否容我先去和家人告个别,再和朋友告个别,再和邻居告个别,再……”
溥欢笑着看着他,直看得他呐呐无言,再也说不出话来。
“如今世间有一场动荡,死人无数。有——鬼托你解决这场动荡,可延寿百年。你可愿?”
说书人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愿意!阎王爷您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给您办了!”
“附近距离这儿最近的山是何山?”
“是驼峰山!”
“驼峰山壁上有真正的剑神剑谱,凡心诚者都可学。”溥欢看着他,“可听清楚了?”
“清楚,清楚了!外面传的剑谱是假的,刀魔的剑谱是假的,驼峰山壁上有真正的剑谱,所有人都可以学。我,不,我和我的朋友一起,一定将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出去,消弭这场动荡。”
说书人不愧是练嘴皮子的,心思转得比谁都快,手中的消息比谁都灵通,瞬间明白了溥欢的意思,也隐约猜到了那个托信的鬼是谁。只觉得背脊发凉,细思极恐。
“好。”
火光突地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中。
说书人摸索这点燃油灯的时候,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几乎要以为自己是梦魇了。谁知一转头,便在床上看见了一个瞪大眼狰狞地看着他的阎王面具。
他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爹?”外面有清脆的声音在唤。
说书人一股脑爬起来,披上衣服往驼峰山赶去。
走入几乎没有人会深入的山林深处,抬头一看,便看见来一片悬崖峭壁,便看到了峭壁上刻画着无数字迹和剑招。
这些刻痕一看便是饱经风霜而成,不可能是现刻的。而纵横其上地剑意更是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