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股市已经收盘了,她根本找不到对手。
如果是以前,没什么十万火急的时候,她是绝不会搞成这样子的,但现在她的心态明显不对,千钧重担下她在与过去那个无牵无挂的自己彻底断联。
股市是最文明的抢劫,见惯了赌徒与人性,她趴在桌子上,内心郁闷,还有四个月就到拆迁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晚饭时间到了,可她纹丝未动。
从昨天闹矛盾起,谢观跟她就没有说过话了,收完盘后见她神情落寞,一直趴在办公桌上,他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怎么了?”
“亏钱了。”
“亏了多少?”
卉满把账表打开给他看,作为大老板,他吸了口冷气,挑挑眉:“亏这么多。”
“嗯,被爆锤了。”
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他莫名觉得好笑。
“先吃饭吧。”
吃饭时她还是无精打采,饭桌上的规矩是不能说话的,谢观却破例了,他不想她心情低落下去。
他给她挑了点龙虾虾肉,随意道:“我没有跟她见面。”
“什么?”她有气无力问。
他抬抬眼梢:“昨天,电话里那位客户,我跟你如实说过了,跟她确实没什么,只是吃过一次饭。”
卉满一时不说话了,不知道在想账户的事,还是在想关于那个女人的事。
谢观试图陪她聊天,继续交流:“你这大半年来省吃俭用,是攒钱想买什么东西,对么?”
“嗯。”
“买什么?”
“我的家。”
她一个孤儿哪来的家?
谢观以为她说胡话,可他心思极细,微愣后,瞬间明白了。
那座破败的孤儿院。
地段标价八位数起步,她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竟然试图攒钱买下?
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不过她有必要攒的这么着急卖力么,之前饿成那样子。
“那栋福利院,你很想买下来是么?”
卉满费解地看着他,不懂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我可以帮你买下来,只要你让我愉悦点。”
卉满斜着眼睛看他:“我怎么让你愉悦点?”
他说话时就像响尾蛇的尾巴在甩,刻薄道:“我觉得你在床上比在床下要讨喜,在晚上比白天要讨喜,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也一样,而且——”
他好整以暇道:“而且?”
卉满跑到卧室里,从背包里拿出钱包,又跑到饭桌前,拿出三张百元大钞,甩到他脸上。
“而且我嫖鸭知道付钱,比你有道德多了!”
谢观被三张纸钞突兀砸脸,变了脸色,视线阴寒。
他像看待灾难似的看待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段混乱关系中是完完全全掌控方,但似乎,她不这么认为。
他在享受她的同时,她也在享受他,甚至愿意为他支付“嫖资”。
而且只有三百块?他就值三百块?
“因为你年纪大了不值钱了。”
卉满这样对他及时解释道。
谢观尤其怒火中烧,她总是能踩到他的雷点,然后就跟现在一样,雷区蹦迪气了他一顿后,潇洒转身走了。
谢观磨着后牙,看着她的背影,齿缝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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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卉满在周六没经过谢观的同意,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自己从谢宅偷偷溜了出去。
她是从前门趁三个保姆没看住,偷偷溜走的。
谢观检查了下她房间留下的东西,确定她不是离家出走,只是单纯出去玩后,太阳穴神经突突跳了一阵,勉强冷静下来。
他打电话给谢束,让他联系下卉满,看看他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谢束不一会给谢观打了回来,说她告诉自己在城郊玩,想一个人清静点。
知道她在哪里后,谢观稍微安了点心。
上次的不愉快过后,他们之间仍在冷战呕气,他去了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他勒令自己的侄子去城郊福利院和动物园附近找找她。
他对侄子儒雅道:“找到她之后看好她,别想着动歪心思,不然把你腿打废。”
谢束在电话那头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没拿稳。
谢桉在一旁慢条斯理问道:“怎么了?”
“卉满跑出来了,叔叔让我去城郊几个老地方找她,你说要不要对她下手?”
谢桉微笑着看自己的弟弟,这年头做坏事实名制的坏人可不多了,他友爱地提醒谢束希望他可以长一点脑子,不要拉低家族的平均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