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满喝完水,感觉不渴了,然后把杯子往他脑门上摔,他早有预备,一偏头躲过了。
“你给我滚。”
他并没有听,眸光冷艳:“还是要跟你讲清楚的,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
谢观倒下了,谢束又不成器,这下年轻一辈直系里只能选他当继承人,于是家族重新对他妥协了。
但有一条,那个女人决不能进门,他们的关系简直伤风败俗,有辱门楣。
谢桉答应了,他觉得先缓一缓也好。
他很平静地把这些告诉卉满,给她阐述利弊,语气温和,谦谦贵公子的模样,但她从来没觉得他这样可怕过。
她看着这个强悍而有权势的年轻男人,妥协道:“我要想一下。”
“你当然可以好好想,叔叔就在这里,他哪里都去不了,我是他的监护人。”
救与不救在他一念间,他话语间隐隐威胁她。
卉满后悔当时没有领结婚证,如果真的结婚了她现在就是谢观的法定亲人,就不会被谢桉胁迫了,这件事很令她头疼。
谢桉在一旁瞧着,知道她心里烦,那么明显,她那种粗铅笔在白纸上狠狠一划的性格,在脸上根本藏不住。
“你现在高兴了吗?”她重重质问他。
“……到现在这步,你终于问了。”谢桉嘴角现出微笑,喃喃道,“从我遇见你开始,把你当作对手开始,多久了呢,你终于问了,终于……”
他神色杳然地看着卉满,眼眸中黑色的火焰寂寂烧过天花板,声音透着很轻的毁灭与掠夺:“但是,都到这一步了,我高不高兴又有什么意义呢?”
“早点睡吧,晚安。”
他关上灯,让房间重新陷入黑暗,这样她会睡的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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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病期间,谢桉每天都会送来鲜花,她喜欢卡布奇诺,他就把房间里都摆满了,把病房铺成花海。
卉满知道现在的局势硬斗不过他,于是憋着气:“我们要讲道理。”
“来,我们讲道理。”谢桉极为通情达理道。
她问他:“你是在追我吗?”
“嗯。”
“什么目的呢?”
“喜欢你。”
她不屑道:“你怎么能喜欢我?你一直被我吊打,又小肚鸡肠总是害我……你不会是m吧?”
“我当然不是,不过你想那么对我也可以,都听你的。”
他说着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他亲手写的未来计划,很长,几十页纸,他把刚刚的记下来,然后一页页翻给她看。
“我们以后可以领养孩子。”
他知道她的孩子上次被她故意弄死了,她也没办法再生育了,集团未来不会有他亲生的继承人,这是件很遗憾的事,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跟她有自己的孩子的。
卉满不声不响不说话,这在谢桉看来是很危险的。
过了会,她才慢慢开口:“我想了想,我们确实是先遇到的。”
谢桉用严谨姿态肯定道:“没错,你先喜欢的是我。”
一直以来,这是他为之骄傲的最大底牌,就算她后来不喜欢他了,那也会有点什么东西在的。
“如果我说我真正喜欢的是谢观呢?当时喜欢你只不过是还没遇到谢观,而你跟他长的很像。”
她这几天闲来无事,就有了这个猜测。
谢桉攥住手,脸色发白,牌翻了。
“不可能!”
她轻描淡写:“没什么不可能。”
谢桉压抑了会,忽然笑了:“如果他死了呢?”
卉满情绪激动起来:“他是你叔叔,你不能不救他。”
“是的,在你出现之前,他一直是我叔叔,是我最亲的亲人,但你把他夺走了。”
他把手放在她手背上,如有千钧,她的躲避只是徒劳无功。
“我曾经鄙视他,为了一个女人,舍弃了家族荣耀,自甘堕落。”
在最初叔叔同家族决裂的那段时间,他尤为不解,那个他从小所仰慕的始终站在云端的男人,一个帝王式的男人,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跌落神坛。
那个崇拜、尊敬、理智如神一样的信仰与象征,碎了。
他那时对叔叔有一种一种深深的,被背叛的失望,然而,他又步他的后尘。
他亲昵而委屈道:“你不知道,之前我为了你,毁掉了婚约,众叛亲离。”
“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可真让他伤心。
“卉满,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而且我比他年轻……”
他情不自禁地,爬到了床上,穿着黑色西装跪在她身前。
“卉满,答应我,好不好?不然我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