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在窗前翻身落地,幽绿的植物丝线在飞,扬起的下巴线条笔直凌厉。
清冷出尘,他是一只美丽的山鬼。
谢观整理了下衣领,身上蹭了很多爬山虎的叶子,西装也磨破了,掉了两粒扣子。
卉满心惊肉跳,全程为他始终捏了把冷汗,还好最后有惊无险。
进来后,谢观眼神挑剔了下这里的老旧陈设,然后惯例去洗手。卉满赶紧拉住他:“不能去洗手,会被我姐姐发现的。”
谢观妥协了:“那用湿巾擦一擦吧。”
他坐在木凳上,一根一根认真擦拭着手指。
卉满偏过视线尽量不看他的动作:“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
“太危险了,万一摔下去怎么办?”难以置信他会做这样冲动疯狂的事,卉满依然惊魂甫定。
谢观只是走近她,抬手摸她的脸:“你最近瘦了吗?还是睡不好?”
卉满眨着眼,显而易见……变乖了好多。
呆在赵游身边时她很安静,因为有了值得依赖的亲人,所以人的心理年龄就会变小,成了长不大的小孩,活泼,没有拘束,睡觉时都带有花乳香的乖巧。
“我睡的还可以吧。”
“那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哦,因为我姐姐晚上睡觉不老实,她总是一脚把我踹下去。”
“她跟你睡一起?”
“前几天是,不过这几天我睡觉也踹人了,就分开睡了。”
卉满想起他的旧伤,急忙问:“你的腰不是不好吗?助理说你的腰伤复发了?”
“不碍事。”
谢观坐在床边,一下子爬到三楼,伤筋动骨确实感觉到了后背的疼。
卉满坚持要看一下,她把手伸到他衣服里,他背后的骨骼像树,腰身极美,她一节节慢慢抚摸着,他的年纪比她大这么多,他的身体也比她成熟那么多。
“你要跟赵游去美国?”谢观刻意掉过脸,这样她看不到他带有痛意的表情。
“嗯,去的。”
“不要去。”他握住她的手。
“我不想再失去我姐姐了。”
“那失去我呢?你说你喜欢我。”
卉满挠着头,万分纠结,把心里话说出来:“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
“也没有那么喜欢?”这下他直直凝视她。
“也没有那么喜欢……”赵游的原话是,姐妹是手足,男人是衣服,换了就好了,而且赵教授很难解释卉满的这种喜欢是因为那些心理学病症还是别的,因为看不顺眼谢观,所以她通通按照不正常的荷尔蒙意外来处理。
谢观攥住卉满的手:“你不要听她的。”
卉满很委屈:“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你让我怎么办?她是我最亲的人了。”
“你还有我跟女儿。”
“可这是不一样的……女儿我也会带走。”
谢观咬着牙问:“所以,我跟赵游,你选谁?”
“我选姐姐。”
世界上只有那一个人从诞生时便与她生命相依,与她心频感应,两个小小的电台彼此相隔万里也能感知对方的信号。
她这样缺爱的小孩当然会选择亲缘。
谢观听了她的话,有心碎的感觉,他身上的味道变苦,像树根。
他拢住她的手腕,舔她的手指,然后是小臂,夏夜她穿的衣服单薄,他把手伸到她领口,悄然解扣子,温凉的指尖碰到了她的锁骨。
两人皮肤摩擦,有一种香料上皮后的酸涩与稠感。
舔舐仍在继续,上移到了脖颈,卉满被弄的很痒,她眼里露出迷离水光,呼吸起伏不定。
谢观推倒了她,幅度很大,木床在响,她咬住他的肩膀。
夏夜的静谧中响起急促连绵的吱吱声,整个夜晚与植物都在安静地窥视他们,两只湿热丛林中交合的野兽。
间隙,卉满注意到谢观的眼角有了细纹,虽然不明显,但在月光下,静静存在于那里。
赵游这些天尤其残忍地对她说,再过一些年,你还年轻,他已经老了。
她知道姐姐说的是事实。
每个人都会老,但他永远是老的比她快的那个。
卉满一语不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无情的事,对他很残酷,对她也很残酷。
“弄疼你了?”他小心翼翼问她。
卉满摇头,把脑袋拱在他颈窝,贪婪吸食着他身上的香味。
“你真想跟她走?”
“嗯。”她细细的声音从他胸口闷闷传来,慢吞吞说:“还有,姐姐说了,我去美国后可以养老虎,养鬣狗,只要三百刀就可以买一只小虎崽了。”
显然,她被这个至关重要的条件诱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