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发现,没有创造。这是学院里教授们对卉满报告的评语。
赛后学生们依次跟教授握手,轮到卉满时,那位最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只跟她碰了碰手背,然后拿出酒精湿巾消毒。
出了报告厅后,卉满气的把奖杯扔进了门口大垃圾桶里,情绪一点都不会藏。
唐晃劝她:“你知道学校刚建了教学楼不?”
“捐楼?一等奖是捐楼捐出来的吗?”
“错了,这次是捐的盖楼的那片地。”
“真有钱啊。”卉满气闷闷的。
谢桉不知什么时候在门口,擦肩而过时,幽幽看着她。
他瞄向垃圾桶:“奖杯不要了?”
“哼。”
卉满抬起滴溜溜的眼睛,瞪过来,唇齿间含着涩辣清凉的风,拽着脸扭头就走。
谢桉被她这个眼神杀了一刀,余劲残存中,他惊异她就这么活过来了。
他听说了她小产的事,也听说了游轮途中阿尔蒂诺家族继承人坠海的事故,绝非是巧合。
上次见她时,她在奢侈品店里萎靡不振,而经历种种变故,她竟然折腾活了,生龙活虎,不可思议。
她身边的男人还在劝她:“捡回来吧要不,二等奖也有学分的。”
“不。”她鼓起腮,风吹来,头发在腰间飞舞,“下一个再去什么比赛?”
“物理竞赛。”
“这个好。”
隔两天,卉满参加了物理竞赛,她做完了卷子后,直接交卷了。
谢桉出门时,看到她坐在教学楼前长椅上抓着冰激凌在吃,一卷冰激凌慢悠悠快被吃光了,他看了下时间,她领先他二十分钟,领先规定时间一个小时。
她身旁还是那个男人,学院法律系的傲世天才,正冲她无奈吐槽:“卉满啊,你还是人么。”
卉满没找到纸巾擦手,唐晃又离这么近各种唠叨,于是她在他外套上抹了抹,睃了这边一眼,正巧看到他睇来的眼神,然后装作没看见。
谢桉半眯起一双眼睛,满眼里都是她阳光下明晃晃的,雪白珍珠似的手。
那只手拈着冰激凌壳子,找垃圾桶,她跟他擦肩而过时,领口腾起体温和汗味。
“啪!”纸壳丢进垃圾桶,热浪中的尖锐声响融成飞流而来的箭矢,刺破耳膜。
她走的很远了,那个律师在问:“他是谢先生的侄子,你知道他要结婚了么?”
他能听到她的回答。
“跟我有什么关系,咦,下个比赛是什么?”
“数学。”
“这个好,简单。”
谢桉坐在长椅上,她坐过的位置,他的脸笼层阴翳,伴随着困解,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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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卉满回家,照常衣服穿脱,吃东西,谢观阴着脸,对她佯佯不睬,她似乎有所感觉。
“我白天参加竞赛了。”卉满选择主动报备。
“然后?”
“谢桉也参加竞赛,不过他做题没我快,我没有跟他说话。”
她提前有预防性地离谢观远一点,去接了杯水喝,喝一口观察他的神色,然后坐在垫子上,抱住膝盖,这个下意识的姿势就像小孩子。
谢观的腕表在细细嗒嗒地走,扼不住的声响像细线那样发出。
“就非要跟他参加同一场比赛?”
“这又不是他的比赛,我也想拿学分的。”
“你还有什么比赛?”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数学竞赛,其他几个没有那么重要了。”
“都取消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还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东西,别人看一眼都嫌脏。
“不取消。”
谢观冷笑,声音尖诮:“你总是遇见他,是为了见他才参加的比赛?”
“不是啊,我不想见他。”
她蒙蒙地看着他,无缘无故说出来:“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第58章 表白
谢观手中的书掉在地上。
他的表情就像被防腐剂封住了, 动不了,连丝褶皱都没有。
他很生气,声音颤抖:“你这又是什么新招数?”
卉满面无表情, 眼睛像被提纯过的玻璃珠子那样纯粹:“我只是想了想而已,为什么我不可以喜欢你呢?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想都不要想,这不是你自己的事!”
卉满瞟瞟他,确实, 他这个人,实在是很难发生感情。
“但我就是喜欢你啊。”
谢观焦急追问,感到空前烦躁,不停来回踱步:“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可能断了又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