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要迎来什么盛大节日了,酒店大厅里摆满了鲜花。
卉满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花,一种比一种深,插在盛有水的容器里,好像它们的色彩怀有次序,有的花长得像草,枝繁叶茂,在郁金香铃兰风信子洋水仙的包围下,她找到了一罐卡布奇诺,花香那么浓,摸了摸,沁人心脾。
谢观在她能看到的位置接了个商务电话,卉满转来转去,把满堂花看了个遍,还是看不够。
“这些花真可爱。”
“是很可爱。”
两个路过的曼妙女郎夸赞着鲜花,同时被一个高挑男人左右环抱着,笑声不停。
“你们喜欢就好。”
卉满觉得这个男声有些熟悉,抬头一瞅,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谢束。
他穿一件花衬衫,敞着领口,没有打领带,嘴里叼着烟草,亮起火光,烟丝闪烁,白烟袅袅而上。
看到卉满,他神色大变,叔叔一定也在这里,他顿感自己的腿开始痛了。
“喂,别跑,你还欠我九块九的鬣狗定金。”
“我的天!”两个女伴见他们拉拉扯扯的,不禁发出惊呼,都迅速离开了。
谢观在大厅一角找到卉满时,看到穿着燕尾服的年轻侍者正把花送给她,这一幕,她笑得很开心,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宽松。
谢观看了那个眉眼浓郁的侍者一眼,他很识趣走开了。
然后,是他站在一旁,灰头土脸的侄子。
“叔叔……卉满让我还钱。”但他实在不敢加她的联系方式,又没有随身携带现金。
“滚。”
他对自己的侄子只有一个字的情分。
“不能让他走,他还欠我钱呢。”
“欠你钱?”谢观眼神狠戾危险,谢束见了拔腿就跑。
卉满被谢观拉着,徒步去旅行,在半山上的橄榄树包围下,跟他争执。
“你把谢束放跑了。”
“你留他有什么用,他那种混账,卖了都不值九块九。”
卉满内心不禁感叹,真是好毒的一张嘴巴。
“他好歹是你亲侄子。”
“我已经跟他们断了。”他平复心情,牵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往回走,“我有你就好了。”
“你这样搞的你跟家族决裂,是为了我一样。”
他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然呢。”
卉满声音闷闷的:“我可不想背这种锅。”
她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有亲人总是好的,对吧?”
谢观一愣,她竟然在有意修补缓和他和侄子的关系。
过了会,沉声道:“我不喜欢你跟谢束站在一起。”
卉满把“不喜欢”这三个字在脑海里捕捉圈出来,他说的不是“不希望”,或者“不同意”,而是直白鲜明地表达了好恶。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比他更年轻,更有活力,她跟年轻人站在一起,无时无刻不让他丛生危机感。
当然,谢观永远不可能这样对她说。
两人回去时,像走进了伟大的雅安卫城中,柱廊简洁优雅,落日洒满立柱与飞檐。
夕阳余晖落在长而无边的碧蓝色泳池上,空中涌动着牛至和薰衣草的幽香。
暗香浮动,隐逸黄昏。
第55章 生月
今天是三月份第一天, 酒店餐厅在这个时节通常做的是地中海风味的希腊菜,食材纯天然,好几次卉满看到厨师在种植园里采摘树莓, 现摘现做。
晚上大厅有一场隆重的晚宴,酒店内的客人们都来出席用餐,他们身份尊贵,难以捉摸, 矜持克制的面容维持着一种风度优雅。
谢观一出现,众人就知他很有钱,而他身旁的年轻女人也佐证了这点。
菜肴上撒着花瓣,处处彰显着贵气与品位,被这些眼光的力量裹挟着,卉满不由把后背挺直了一点点。
餐桌上的宾客考究别致,有的很健谈,开朗,待人友好,举手投足体现着名流的素养。
卉满听着谢观在各色语言中自如切换着, 听天书一样,他说其中的某种语言时很性感。
接着众人齐齐举起酒杯, 看向卉满, 卉满不明所以地也举起果汁,他们都对她笑着, 说了很多种语言,能感受出是祝福。
重新归位坐下后, 谢观把她脖子上明亮的珍珠项链摆正了, 对她说今天是她的生日。
所有的鲜花,晚宴, 都是他联系酒店方特意布置的,这场盛大的节日便是她的生日。
“可你不是说我的生日是三月十四吗?你说我跟爱因斯坦一天生日。”
“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所以为了避免错过,每年的三月份都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