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闲仿若被踩了尾巴,语气更加尖利起来,“我就是为一条狗伤心,也不会为她伤心,我就是想问你这棺材没用了,是不是能卖了换钱给我,毕竟你可只剩我一个哥哥了。”
“卖了?”楚心安笑了笑,“那怎么行,你哪值这个价。”
楚明闲被气得脸色发紫,又莫名其妙地缓和下来,冷笑道:“真该让外面的人瞧瞧,所谓的陵城白月光,就是这副嘴脸。”
“楚明闲,你是真的蠢。”楚心安平淡道,“我是什么嘴脸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在楚氏是什么身份。”
她眼尾微扬,眼神冷漠又轻慢,“你又是什么身份。”
楚明闲脸色难看,却说不出话。
楚心安没说错。
楚家历代女人掌家,传到楚心安这一代,财富已经不可估量,楚氏的产业遍布各个行业,更重要的是,楚心安拥有的是绝对的掌控权,而非虚名。
她母亲楚臻没有姐妹,只有两个哥哥,而楚心安的父亲,早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死了。
舅舅们看上去放荡不羁,年逾五十还未结婚,拿着信托和分红,过得潇洒肆意,身边人来人往,却始终没有一儿半女。
陵城人笑话兄弟俩,说他们不敢生,生怕生出个麻烦惹怒了楚臻,断了轻松日子。
楚秩和楚勤不搭理,在楚臻的葬礼上哭得昏天黑地,被楚心安安抚了半天,送出国散心去了。
如今整个楚氏,只听楚心安的。
而他,不过是个从小被当作附赠品养的闲散公子。
小时候,楚心安早晨要听国际新闻,他坐在一旁玩游戏机。
上学,楚心安在国际学校,他在私立学校艺术班。
后来选专业,楚心安毫无疑问地读金融,他继续去国外学画画。
从小到大,楚心安的继承人地位都没有动摇过,他试图偷偷换专业,被楚臻一个电话就叫回了国,说如果不老实就别读了,反正楚家养得起。
楚心安越长大越漂亮,为人处事滴水不漏,面皮上温温柔柔,私下里手段狠辣,几个项目后,在陵城商圈有了地位。
楚明闲不甘又不敢反抗,他去做过亲子鉴定,是楚臻的亲生儿子。
但他甚至不如楚臻资助的男大学生,毕业了还能进楚氏,一路升到核心层。
今天楚臻被送去火化,棺材留在了家里,楚明闲睡不着,在客厅盯着水晶棺材发呆。
……
楚心安见他不说话,随手关了灯,“你想看就多看一会吧,明天我就会派人送去墓园了。”
止疼药没起作用,她心口还是疼得难受。
楚心安打了电话,等景云颂来的时候,楚明闲已经不在客厅了。
“心口疼?”景云颂捏着听诊器皱眉。
楚心安的身体状况其实并不好,她是早产儿,泡在药罐子里长大,楚臻却不愿意再要一个孩子,硬是求去景老爷子那里,给楚心安补身子。
“检查下来没什么问题,你最近熬夜了吗?”景云颂有些不解。
楚心安十六岁开始被景老爷子交给长孙景云颂照顾,照顾了十余年,景云颂再清楚不过她的身体状况,从没听说她觉得心口疼。
楚心安也奇怪:“就做了个噩梦,醒过来就心口疼,我吃了一片止疼药,没作用。”
景云颂又皱眉,“止疼药哪来的?我不记得给过你止疼药?”
“……”楚心安僵硬了一下,“这不是最近操办葬礼,后脑勺疼,路过药店我就去买了一小盒……就吃了两次,这是第二次!”
人的嗅觉和味觉都有记忆,楚心安的记忆里,景这个字就是和苦联系在一起,以至于看见景云颂皱眉,她就觉得皮紧,舌根发苦,一贯平静的脸上都露出愁容。
景云颂将床头柜上的止疼药放进口袋,淡淡道:“没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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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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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安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因为熬夜后脑勺疼,一直吃止疼药,美国的药片剂量大,药效霸道,吃久了竟然有些上瘾,放假回国的时候,景老爷子给她把脉,气得胡子都拽断了几根。
“我辛辛苦苦把你从小萝卜头补到这么大,你就给我糟践,你以为你的身体是自己的?你吃了我景家多少再也长不出来的药草!”
景老爷子给她开了三个月的中药,一点儿带甜味的都不加,喝得楚心安吃什么都没味道。
“没收没收。”楚心安点头。
景云颂不放心,还是在楚家住下了,打算这个周末再观察一下楚心安的状态。
楚心安在隐隐作痛里睡得很不安稳,梦魇里的那场大火让她看不清床边的人,总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郁气,似乎有什么大仇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