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秦匪带着点麦色的皮肤,对方递过来的手帕很白很干净,宋郁接过后,擦掉脸上的水渍,又还给对方。
“其实沈颂臣不喜欢笨的,他以后肯定会找到聪明人。”
秦匪挑了下眉,一字一顿用重音重复着:“不喜欢笨的?”
察觉到对方吊着嘴角的笑,宋郁才后知后觉——
他好像……承认了自己笨。
“!”
意识到这点后,宋郁像是被自己蠢到了,立刻闭嘴,一声不吭出了水房。
结果跟上来的男人一直在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脸都僵了。
宋郁忍不住炸毛了,又羞又气:“不许笑我!”
“我没笑。”秦匪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宋郁脸颊烧得很烫,不愿意再跟他说话,小脸冷漠地站在门口等着他给开门。
秦匪怕真把人惹毛了,立刻开了门,见宋郁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也没墨迹,直接将床头的花盆拿过来递到宋郁面前。
之前的花盆被他捏变形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他就把自己的牙刷杯砸了个底。
那朵小黄花很纤细,但花朵绽放得很彻底,颜色也很鲜艳,给残破昏暗的楼道增添了一抹亮色。
宋郁的心情也跟着好了,眼睛亮亮的,将刚才的事情立刻都抛之脑后。
他知道这种东西很珍贵,犹豫地朝秦匪看了眼:“真给了我吗?”
秦匪“嗯”了声,送到宋郁手跟前。
宋郁小心翼翼接过。
被蹭到指缝的男人心猿意马,见宋郁盯着花,也不理自己了,有些后悔。
宋郁怕对方反悔,抱着“花盆”就要回房间,结果对方冷不丁问:“你很喜欢沈颂臣?”
宋郁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匪又问:“你打算跟他过一辈子?”
那肯定不会,还有几个月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宋郁摇了摇头。
秦匪:“知道了,回去吧。”
宋郁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说什么。
看着少年清俊的背影,秦匪心中有种名为“欲念”的种子要破土而出。
反正都是要分手的,早分晚分都一样。
不喜欢待在一起也没意思,不如成全互相喜欢的人。
*
宋郁回到房间后,将椅子搬到了阳台。
末世的天气很糟,空气都是雾蒙蒙的,很少有阳光。
所以,这朵叫不上名的小野花的盛开,无疑是一种希望。宋郁将花盆放到椅子上,祈祷它多少能够晒到点阳光。
没一会儿,沈颂臣就回来了。
男人很快就看到了那朵花,不过并没有过问,只是问需不需要浇水。
宋郁碰了下土壤,潮湿的,应该已经浇过了。
“不用了。”
宋郁回答完后,发现沈颂臣既不休息,也不出去,就坐在他旁边盯着他。
或者说,盯着他的嘴看。
终于,在被盯了五分钟后,沈颂臣终于说话了:“现在怎么样?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想到上午被治疗那半小时的窒息感,宋郁小声说了句“没有”后,起身想要出房间。
结果就被高大的男人拦住了。
沈颂臣是那种看着瘦但爆发力很强的人,身上肌肉不少,尤其是最近异能激发后,肩膀又宽了些。
加上比宋郁高一个头,体型差格外悬殊。
宋郁被围在狭小的空间里,有点憋屈:“真没有了……”
“跟他也是这么撒娇的吗?”沈颂臣突然来了一句。
宋郁仰起脸:“什么?”
“花是秦匪送你的吧。”
沈颂臣的声音很冷静,可冷静就越让人害怕,害怕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我看到你跟他去房间拿了。”
“小郁,不能随便进别的男人房间,外面的男人很坏,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事情。”
半晌,宋郁才小声道:“我知道了。”
然而就算他这么乖,沈颂臣似乎也没有要让道的意思。
宋郁只好摊牌:“我要出去了。”
沈颂臣却不急不缓:“小郁,治疗都有疗程。”
什、什么?
“上午下午各一次。”男人的声音很正经,正经到,完全看不出任何私欲。他盯着宋郁迟疑的脸,温和的声线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危险,“小郁。”
“你也不想今晚再做噩梦吧?”
不需要多聪明,一般人稍微有点防备心,都能看出来这个狗男人的真实目的。
可宋郁笨。
笨蛋完全信任对方,就这么顺着坏男人的话,为晚上是否还会继续做噩梦而担惊受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