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做归做,他没有义务一直照顾自己。
现在对他好,是心甘情愿的,郁月城有随时说“不”的权利, 有随时放下他不用管他的权利, 他有自己的自由。
方渡燃知道他能力有限,现在能办到的事情很少,承诺也给不起。
那就更不应该把这种心甘情愿, 随时可以不情愿的事情套上一个无法推卸的责任。
这次送给他的礼物太大了,郁月城真的是一点也不怕麻烦吗?
除非有一天他和郁月城分开了, 超过半年没有共同相处的经历, 不再有来往,才会失去这段关系。
那时候, 这条项链才会成为一条只有价值,没有意义的项链。
在这之前,只要存在,只要他们在一块,只有他的生活里可以检测到郁月城残留的信息素,郁月城都不能拒绝保护他。
方渡燃可以不去使用这权利,可用不用,和有没有,是两回事。
按照规定,假如他出了事,郁月城就是会被医院或者警方追责的。
他没必要给自己套上这样的枷锁。
他能力再强,也不是非得为自己负责的。
方渡燃想起那会儿,自己想的还是:郁月城的身上肯定有一天会刻上某个人的名字,留下那个人的信息素。
也许是Omega,也可能是Beta,可能是男的,或者女的,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凭什么不能是他?!
他简直因为跟大白猫之间有着特别的亲近而志得意满。
他想着郁月城连一场像学校里很多人那样随随便便分分合合的恋爱都没谈过,可能都没人能牵到过大白猫的手。
自己牵了,自己还抱到大白猫了。
郁月城一次接吻的人就是他,同床共枕过的也是他,他们连对方属于Alpha最私密的结都碰过。
他们听过彼此情意缠.绵的呼吸,见过对方染上欲.望的最赤.裸模样,大白猫的脖子上就应该戴上写着他方渡燃的牌子!
他占有欲强得充满自信,骄傲,还有得意。
那份冲动强烈赤诚,至今回想起来都无比清晰,可以把他冷静下来往上爬的心捂热,再烧得滚烫。
方渡燃那会儿真是仗着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对郁月城夸下海口。
他也没有什么被他遗忘的父母家庭,没有后来让他几度难以接受的小时候的自己,没有郁月城跨越时间对他们留下来的长情。
那会儿,方渡燃就是单纯喜欢守着大白猫,喜欢给他顺毛。
喜欢看他一举一动。
他低着头写字,自己在后座也能一笔一划去描摹他手指手腕动作的线条。
方渡燃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喜欢大白猫的,是不是也像这样?
怎么看都惊艳,怎么看心里都欢喜。
反正现在的自己,就是第一眼见到郁月城就挪不开眼。
就爱看他,喜欢看他。
他比不上小时候做的事那么浪漫,但是他觉得喜欢的心情是不变的。
他以前喜欢跟郁月城在一块,现在也是。
第二次相遇,他还是会为郁月城动心,主动去接近他。
能亲近,那更高兴了。
能随便自己摆弄,还听自己的话,太爽了。
他当时就想把大白猫圈起来,圈在他一个人的领地里,谁也别想碰一下。
方渡燃初一就学过什么是归属关系,这是里面是有法律含义的。
某一方真的除了事,如果拒绝到场,是可以被当事人追究责任的。
他十七岁夸下海口的时候,故意不去想。
他确定郁月城任何时候有事,他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让他做什么都行。
自己那时还困在实验室里,他要真出了事,变成什么样也不会告诉郁月城,不会给他机会被追究。
他享受被郁月城的名字刻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嘴上说说过瘾也行。
这能满足他蓬勃的占有欲,他愿意戴着。
所以真是什么也不怕,什么话都敢说。
郁月城肯定也明白这是归属关系,居然就顺着他一起说。
他还说过以后要给郁月城一个牌子。
十七岁的承诺,都没人能当回事,当时他特当回事。
答应的时候懒懒散散,那是因为他一点也没觉得这是个问题。
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方渡燃那时自信到就觉得郁月城反正会被人刻下姓名,那就得先是他!
现在他知道,自己其实从小就留在郁月城的心里了。
这份无法阻挡的冲动,和想要占有一切的感觉,反而因为他对未来的不确定,而变得没那么嚣张。
成长的骨骼在身体里抽枝发芽,方渡燃听得见。
会有压抑,会有不能那么为所欲为的忍耐,会有克制,有这段时期里短暂的矛盾。
因为他想的再也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了今天没明天也行,他想了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