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普通的诗章,是提瓦特大陆最厉害的吟游诗人的诗篇,保证听完神清气爽,无论什么烦恼都会消失的哦!”
说着,温迪指尖微动,轻轻拨出几声清丽的琴音。
“不要。”方鉴垂着眼,十分干脆地说,“我拒绝。”
“欸?!!”被无情拒绝的温迪睁圆眼睛,蓝绿色的眸中盛满伤心欲绝,就连帽间的塞西莉亚花的花蕊都狠狠震了一下,随后花瓣蔫蔫的垂下,无精打采极了。
“诗人先生,我们可以来一点实在的。”
温迪来了几分兴趣,眼睛“咻——”一下亮起来,连忙问道:“是什么?”
方鉴浅浅吸了一口气,神情更加郑重,甚至还有几分虔诚,他嘴巴开合,轻轻吐出两个字:“摩拉。”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摩拉消得万种愁。
方鉴:摩门!
温迪大受震撼,温迪沉默,温迪沉思,温迪觉得有道理,但是……
温迪空白着一张脸,默默将自已的衣兜翻了出来——空空如也。
多才的诗人身无分文,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少年诗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吐了吐舌头,“欸嘿嘿……”
温迪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眼神一亮,言语轻快道:“那…我们就来聊聊天吧!聊天也很快乐的哦~”
方鉴:“聊天打咩,摩拉哟西。”
温迪:“欸~你知道塞西莉亚花的故事吗?我给你讲哦……”
方鉴面无表情:“…摩拉。”
温迪笑意盈盈,说得兴高采烈:“……温妮莎比雄狮还要威武,一拳就把愚蠢的贵族打倒在地……”
方鉴:“……摩……”
温迪:“还有还有!你知道……”
方鉴抬起头,看着温迪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惑与无语。
温迪兴致高昂地把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轻快的声音简直要化做实体把方鉴埋个严严实实。
方鉴:……
方鉴咂巴咂巴嘴:行叭。
温迪讲述着蒙德城里的一些有趣传闻和奇人轶事,比如蒙德城哪家调皮的小猫咪又走丢了,哪家的太太板着脸找到酒馆扯着醉酒的丈夫的耳朵拽回家,诸如此类。
虽然都是些日常小事,经由温迪的嘴说出来,却有一种人间烟火的轻松和温暖,像羽毛一样轻柔的亲吻过脸庞,让人不禁放松下来。
随着温迪的讲述,方鉴逐渐被吸引了进去,紧绷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时不时的也会犀利的吐槽上几句。
“嘿嘿,很有意思的,对吧?”温迪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就连声音也是轻快灵动如风,“这些都是近几天在酒馆听来的,当时我就觉得特别有意思了。”
温迪手指抵住下巴,仰头看向天空。
如水洗过的天空一望无际,丝丝缕缕的白云恬静点缀其间。
“说起来,近些日子,酒馆的酒保先生一直在打听一个孩子呢。茶色的半短发,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很好看,性格也活泼……”温迪收回目光,轻轻落到方鉴的身上,“那位酒保先生看起来真的很担心那个孩子呢。”
茶发的少年神色变淡,别开眼不与温迪对视,“啊…听起来是这样的。”
方鉴能听到查尔斯的心声,因而明白酒保先生是一个温暖又善良的人。他很喜欢待在温暖的人身边。
那时,查尔斯邀请他入住的时候,他的内心不自主地升起一点隐秘的期待和欣喜。
但当愚人众踹门而入,查尔斯内心一闪而过的惊惧和对自已身份的猜测如潮水般灌入耳中。这个时候,方鉴才恍然惊醒一般发觉先前的约定是多么草率,自已又是多么可笑。
酒保先生无疑是一个温暖的人,但同时他也是一个普通人;生命短暂又脆弱无比,犹如清晨的露珠,转眼间便会消散,与世间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仅仅因为贪恋那一点点的温暖,险些将其拉入“麻烦”的深渊……这有点糟糕。
而且,他并非人类,本就不该与人结缘。
「不可结缘,徒增寂寞。」
方鉴淡若琉璃的双眸略微抬起,清晰映照出天空的模样,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虽然不关我的事情,但我还是祝愿那位先生得到好消息吧。”
“真的吗?”温迪问道。
“嗯哼~不然呢?整日与纸笔打交道的、如此弱小又可怜的我,也根本帮不上酒保先生什么忙的吧?”方鉴反问。
“哇,那酒保先生会伤心的吧。”
“……”
“啊!糟糕,忘记时间了。”温迪看了看天色,站起身,对着方鉴嘿嘿一笑,“我得去低语森林见一个老朋友了,不然他又要埋怨我不守时间了。那么,我先走了,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