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听着，仔细记下少年说的每一件要求。
每当方鉴说完一句，他就会轻声回应一声“好”。
说到最后，茶发的少年在温柔的天光中，在他的侧脸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虽然是一个小说家，满嘴胡言乱语，只会编造一些虚无缥缈的故事。但‘我一见你就特别喜欢你’这句话绝对不是谎言。”
“逃入‘森林’后的你要去往何方，就由你自已来选择吧。我只希望你有前进一步的勇气，也祝福你有后退一步的从容。现在……”
“……就借我一点力量吧。”少年后退几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嘿嘿笑了两声，“毕竟我总不能以这副样子去愚人众吧…欸嘿~”
***
在外面转悠了两圈，只得到一身疲惫的列昂尼德十分心累，他“砰”一声甩上门，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用力搓了搓脸。
正在冲泡咖啡的鲍里斯斜眼看了一眼自家没个正形的弟弟，随口问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列昂尼德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体，面向鲍里斯，“哥，你比我早加入愚人众几年，你知道的比我多。我问你个事，你可不能唬我。”
鲍里斯专注于手上的咖啡，抽空挤出一个鼻音敷衍回应。
列昂尼德舔了舔嘴唇，试探性开口:“莫尔大人…有孩子吗？”
鲍里斯动作一顿，抬了抬眼皮，随后状似平常地说：“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你如果闲得骨头紧，我不介意拿根棍子给你松一松。”
列昂尼德身体一哆嗦，面对血脉压制却还不死心：
“哥，你那天也在…啧，就那个小孩，你也看见了吧？长得真的像是跟莫尔大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且我在蒙德城遇到了柳德米拉和米哈伊尔*，他们八卦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我这才知道莫尔大人竟然曾经有过一个恋人，你说那个孩子会不会是……”
“莫尔大人没有孩子。”
鲍里斯打断列昂尼德的话，一双饱经时间淬炼的鹰眼让列昂尼德不敢继续出声。
“列尼亚*，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
鲍里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说：“你该感谢这杯咖啡是给莫尔大人喝的，不然我一定会把它泼在你的身上好让你的脑子别想那些无用的八卦。”
说着，鲍里斯将制作好的咖啡塞到列昂尼德的手里，没好声地将人赶走。
“快点，给莫尔大人送去。”
列昂尼德立刻闭麦，小心翼翼地端着咖啡灰溜溜走出门。
行至半路，列昂尼德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顿住脚步。
不对劲……
“竟然没否认莫尔大人有过恋人……嘶——”
一边的列昂尼德手一个不稳被咖啡烫得呲牙咧嘴，另一边的鲍里斯要来了一份前段时间入住哥德大酒店的人员名单，沉着心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过去。
翻过几页，鲍里斯的目光停在了“方鉴”这两个字上。
定定看了好久，鲍里斯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向天花板。
方鉴，标准的璃月名字。
如果他记得没有错，“鉴”在璃月有“镜子”的意思。
镜子……
鲍里斯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合上名单。
但愿他是多想了。
……
“大人”
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列昂尼德挠了挠头，“不在吗……”
……
第11章 【方形世界】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已修）
细高跟踩在光滑的地砖上，规律的清脆声响在空旷而安静的走廊上荡开。身材高挑的女性梳了一个高马尾，微微上挑的眼梢间皆是坚毅干练。
被稳稳当当夹在臂弯处的一大叠纸质资料重量十分可观，但她的脊背依然如北国故乡的白桦树一样挺直。
来人名叫安娜斯塔西娅，是此次至冬与蒙德外交活动的参赞*。
昨日袭击蒙德的龙灾被一位不知名的旅人轻易化解，这件事不仅引起了西风骑土团的关注，也吸引了愚人众的目光。
安娜斯塔西娅需要将有关风魔龙连同那位金发旅者的资料及时交到负责此次外交活动的总负责人——执行官第八席「女土」的手里。
果敢干练的女参赞走过拐角，视角之内的走廊尽头的窗户大开着，洁白的窗帘在风中翻飞舞动。
青年的茶色碎发与白色的裘绒交错在一起，他毫无防备的坐在窗沿上，手轻轻搭在腿上，半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在静静的发呆。
不远处的巨大风车投下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安静转了一圈又一圈。
——虚无又颓唐的美丽
安娜斯塔西娅站定在青年的身后，无声恭敬地弯下腰，随后转过身重新迈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