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是夜不归宿。
周也养猫没经过舍友的同意, 宣止审时度势, 小心地缩在角落,避免被赶出去。
它很珍惜再次拥有的小小的家。
尽管这个家生存环境很恶劣。
周也攒了半个月的袜子, 堆在桌底的盆里,椅背用来搭衣服,一层层叠盖,夏日里相互熏染着汗臭。宿舍没有值日排班,自然没人去扫,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宣止白乎乎的爪子能糊一圈的灰毛。
它把臭气熏天的盆从桌子底下推出去,蜷缩在角落,等待它的新主人回家。周也踩着门禁推开宿舍门,没料到舍友比宣止更迫不及待。
电已经断了,宿舍一片漆黑,宣止躲得严严实实,舍友却一直留意它的行踪,一眼叨中暗处的猫:“你那猫瞧着脏死了,什么时候丢出去?”
周也醉醺醺回来,他瞧着像是遇到了好事,痴痴地笑:“马上,马上。”
小猫的眼睛在黑暗里晃过一道光,他把猫揪出来,检验商品般提溜着脖子:“这不,好好的。挺漂亮,我宝贝肯定喜欢。”
情侣。
宣止敏锐地捕捉到信息,它被检查了一圈,随便扔在地上,小猫迟疑地缩起爪子,讨好地喵喵叫了一声。
舍友戴上耳机:“吵死了。”
……
小猫看着杜簿安的侧脸,母亲去世后,杜簿安没剪过头发,多余的头发长长垂在耳侧,盖住小半的耳垂。脑后垂下来一绺,前不久被杜簿安虚虚绑出一个小揪揪。长度尴尬,小揪揪绷不住,不少发丝半翘不翘,看起来更像个短短的马尾。
杜簿安和小猫心有灵犀,偏头去瞧它,对它做口型:无聊吗,乖乖?
他一转头,露出左侧周也的小半张脸,宣止情不自禁直着眼睛去看。杜簿安顺着小猫的视线留意到周也,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他直挺挺地坐着,把其他人遮盖住。
杜簿安单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师的PPT,右手则握着一只笔,笔帽在小猫眼前飞舞,吸引掉自己的猫的注意力。
笔帽清脆一响,行动滞涩,就是小猫咬住了。杜簿安顿了顿,等小猫松开,继续下一轮转笔。
他的猫不吵不闹,在断断续续的幼稚游戏里,陪他坐了两个小时。
杜簿安等着教室走空,木林和张仰青早早凑过来,惊叹道:“我滴乖乖,还真一声没叫。”
杜簿安与有荣焉又宠辱不惊地“嗯”了一声。木林书包扔到一边,撅着屁股趴在杜簿安桌上摸猫头,摸得小猫直眯眼睛。
平日里话最多的木林,摸猫的时候反而静悄悄,哪个糙老爷们能不被小猫咪全心全意地俘虏,木林眼里闪着光,一下又一下,摸个没完。
“吃饭。”杜簿安从木林肚子下面抽出被压住的书包。
木林闪电起身揉肚子:“硌死我了。”
小猫鸳鸯眼胆怯地瞧杜簿安。
舍友也不行吗?
教学楼的午高峰很短,不过十多分钟,楼梯口便人流稀疏。三人并做一排慢悠悠往下,杜簿安被挤在中间,胸前挤了三颗头,两颗大头一只小头,木林噘着嘴逗狗一样嘬嘬嘬。
宣止嫌弃偏过头,另一边是张仰青在傻笑。
被困在最中间的宣止感觉杜簿安搂住书包的手臂紧了,它朝下看了一眼,那条小臂甚至还有青筋凸起。
不得罪金主,小猫缩回书包,只露出半双耳朵。
三人怪异的姿态吸引了不少学生,单余好奇心爆棚,鬼鬼祟祟跟在后面,眼尖地瞄到小耳朵:“小白!”
三个男生齐齐止步,架势警惕。单余被吓得后退半步,巴望着杜簿安胸前探出的小白猫,他很久没在学校看到小白了。
单余先前与杜簿安有过一面之缘,然而区区一面,寥寥数语,单余早就记不得了。
“你抱的是小白吗?在哪遇到的?奇怪,小白从来没来过教学楼。”单余端着老熟人的模样,伸手来摸猫。
“这几天去哪了呀宝——”他怪模怪样的夹子音戛然而止,杜簿安攥住他的手腕。
单余笑着说,补充解释道:“没事,它不会挠我,小白之前经常在我宿舍楼下徘徊,它认得我呢。”
“是吗?”杜簿安不轻不重地问。
他态度坚决,单余拿不准了,踌躇地向猫确认:“小白?”
小白猫喵都没喵。
四人堵在楼梯口僵持,楼上脚步匆匆,木林避让不及,被那人推搡。
“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