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就是住在11号楼的涂景。”宣止之前只提过一嘴,怕记性不好的人类已经忘了,详细解释道:“我和校花以前在她的阳台……”
杜簿安说:“我知道。”
宣止:“你竟然记得!”
杜簿安:“嗯,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宣止看上看下,五根手指深深陷进猫窝里。
新雪踩起来咯吱响,涂景听声回头,她率先看到了宣止怀里抱着的庞大猫窝。
她和宣止对视了一会,小猫妖不太自在地笑笑。
即便已经和杜簿安坦诚相待,为了方便,宣止外出时仍旧将眼睛换成蜂蜜的澄黄,涂景没看出端倪。
校花还在涂景的手心里旋转撒娇,涂景只好维持着蹲姿,偏过身给宣止让路。
女生轻笑:“你们也是来看校花的吗?今天雪太大了,我还担心没人管它们,看来我们校花平时混得也不错,是不是?”
最后一句是对手里的三花猫说的。
曾经从事服务业的猫咪心中警铃大作,宣止急忙辩解:“没有没有,我们只是路过,这边是女生宿舍,我们不常来。”
涂景疑惑地看向铜锣烧。
那明显是特地给校花和甜枣准备的礼物。
杜簿安:“这是我家猫的旧窝,我们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今天偶然散步看到这两只猫,窝在家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过来给它们挡雪。”
他蹲下来,装得陌生:“它叫校花?这只橘猫呢?”
宣止叹为观止,不愧是杜簿安。
涂景给他俩介绍自己与校花甜枣的渊源,宣止旁听,跟着她的叙述一路回顾,看涂景手指轻柔地在校花皮毛上拂过。
她待杜簿安态度平和,没有宣止想象的争风吃醋,倒像是很高兴还有人和她一样关照校园里的流浪猫。
宣止在地上清了块干净地方,把猫窝板板正正放好,忐忑推向三花:“校花,进去试试吧。”
正在撒娇的三花看都不看他一眼。
咔啦。
宣止踢到了一个空罐子,涂景不是空手而来,校花和甜枣刚刚加过餐。
罐头被吃得干净,底部只剩一层浅浅的肉汤,比罐头本身自带的汤底要稀薄得多,约是吃完后在里面又兑了水。
宣止绕到另一侧,涂景脚边立着保温杯。
女生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灌了点温水,流浪猫很难喝到干净的水,给它们补充点水分。”
宣止鼻头一酸,他也喝过涂景的水。
相见不识,宣止哽咽,哑着嗓子道谢:“谢谢你。”
女生蹲麻了脚,站起来活动:“谢什么,你们不也带猫窝过来了吗?我也替校花甜枣谢谢你们?”
涂景一收手,两只猫围着铜锣烧警惕地嗅闻。甜枣浅浅试探后,已经撅着屁股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摔进去。
校花却迟迟不动。
“它怎么不进去。”宣止着急,期待的目光黯淡下来。
涂景观察了下:“里面有你家猫的味道,校花胆小谨慎,估计是有点怕。”
怕什么?怕小白嘛?
幕天席地共同睡了这么久,校花觉得自己的东西不安全?
宣止真想亲自动手,暴力塞猫。
他红着眼睛,杜簿安攥住他的手,顺便给他取暖:“别着急,再看看。”
宣止委委屈屈嗯了一下。
他带着私人情绪观察片刻,惊讶地发现校花竟然是真的在怕。
校花瑟缩的样子有些眼熟。
三花猫抖着四条腿,耳朵飞着战战兢兢远离铜锣烧,像是在躲避什么恐怖的天敌。
甜枣反倒在里面幸福地舒展着,一颗小猫头从里面探出来,好奇地看着三花。
你不进来吗?
宣止本能地觉出不对,大力耸了耸鼻子,分辨空气中的味道。
铜锣烧使用已久,不同的气味缠绕其上。
大多是自己的味道,夹杂着少量食物的香气,是杜簿安的早饭。除此之外,确实还有一丝别的味道……
该死的。
是郎渠!
宣止想起来了,狼妖前日的确玩过它的窝!
他对狼妖的气味习以为常,自然没能及时分辨。想想他第一次见到凶恶的狼妖,也是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窝囊样。
宣止恨不得把郎渠揪过来暴挠一顿,杜簿安对表情狰狞的小猫妖投去疑惑的目光。
宣止有口难言。
哪怕他清楚,圣诞涂装的铜锣烧恐怕在校花眼里宛如一个包装精美的深渊巨口,他也只得哭丧着脸去推三花。
“……你进去试试,没有危险的。”
“试试吧。”
涂景也无奈:“校花太排外了。”
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