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簿安乖巧:“是的。”
郎渠双手插兜跟在伯医生身后,冷不防受到了挽留。
“郎……郎老板。”小猫颤颤巍巍,鼓起勇气。
郎渠回头。
债主小猫目光炯炯:“我们家的门……”
狼妖来去自如,差点忘了这回事。此刻脚下踩踏的正是他亲手打造的一片废墟,郎渠脑后豆大一颗汗滴落。
“小富猫,这么小气?”
宣止小小声反驳:“我们现在很穷的。”
成年精怪无父无母,不受任何管教拘束,真正的债主——那个弱小人类也别开了目光,不敢与他正面冲突。
拦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只勇敢的小猫。
高大的狼妖装模作样地嗤声,拖着长音。
“赔。”
他拨通了秘书的电话,报上地址,鬼追似的跑了。
小小的出租屋重回了往日的平静,一人一猫和漏风的大门面面相觑。
宣止底气不足:“一会儿应该就有人来维修了吧?”
“嗯。”
“杜簿安,你是旷课回来的吗?”
“是。”
宣止猫猫祟祟凑近明显沉默寡言的人类。
“你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吗?”宣止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尴尬道:“好像……来不及了哈。”
杜簿安重回侧卧,扶正被狼妖玩歪的猫窝。
“杜簿安,你在生我的气吗?”
“你能理解的吧,这件事真的不能跟你说,当初我们不熟,我上来就跟你坦白我就是校园里流浪的小白,你会觉得我脑子不太好吧?”
“早先我的确目的不纯,但我是一只猫,猫能有什么追求,但现在不一样了……杜簿安?”
小猫妖絮絮叨叨,发现人类并没有在认真听自己的忏悔。
他一头撞在杜簿安后背上,惊讶地察觉:“杜簿安!你快回头,你看看我,我是不是长高了?”
他绷直脊背,以杜簿安为尺,手掌平行位移到人类的下巴。
“我记得之前我只到这里。”宣止点点人类的喉结,“我真的长高了哎!我现在还在成长期吗?以后会不会比你还高?”
杜簿安抓住他反复比量的手,粉碎他不切实际的梦想:“不会。”
他旁听了全程,推测出了全部始末:“这是你的第二次化形。宣止,你重塑了一次你的身体。”
“那我还可以再重塑一次。”
“不行。”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杜簿安,你看我一天长高一厘米!”
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杜簿安攥着小猫妖的拳头,默默安放在自己心口。
宣止试探:“杜簿安,你不生气了吧?”
“生。”
“??”他不满意,“你当着伯医生的面不是这么说的,你承诺过我们不吵架。”
“这不算吵架。”
宣止义正辞严:“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最大的秘密都被你挖出来了,我还能有什么瞒着你?”
“还有呢?”
“还有什么?”宣止又开始开动他的猫脑,老调重弹,“天天跟你交代行程,及时回复消息,多跟你聊天,不让你担心。”
他罗列了一堆:“还有什么?”
杜簿安:“自己想。”
杜簿安取了扫帚,初步扫了扫室内的灰尘。方才情况紧急,没人顾得上脱鞋,再加上防盗门破碎的扬尘,家里脏得不成样子。
宣止捶着脑袋,跟在人类屁股后面肆意踩踏劳动成果。
杜簿安用扫帚杆把猫隔开,指着沙发:“别乱踩,坐一会儿。”
宣止福至心灵:“分担家务,跟你一起布置房间!”
杜簿安瞧了他一眼。
答案错误,但小猫妖一会儿一个想法,此刻已经沉浸在规划房间的节奏里了:“我想要一个爬架,家里没有床梯了,也没有麻绳了,杜簿安,我还缺一个抓板。”
“次卧的衣柜是粮仓,电视柜下面可以放我的玩具,上面还可以摆张照片,表示这处地点归我所有!”
“可以。”杜簿安幽幽出声,“我觉得猫咖墙上挂的那张不错。”
宣止回想了一下,觉得是不错,“是布一给我拍的,就是经常在一楼的那只布偶。墙上的员工照都出自他手,据说拍完还连夜P了一下,是不是特别好看?”
“我没有布一的联系方式,我这几天抽空去趟猫咖,希望他们照片还没删,我要回来打印一张摆在这里,好不好?”
人类脸上愈发难看,宣止亡羊补牢:“咳,这、这个家……归我们两个人所有,不要那张照片了,我们拍一个合照,摆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