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的用词直白到几近粗鲁,俨然违背了他身为东宫太子素日里应有的得体与修养。
织雾强忍着心虚情绪,紧张攥住裙摆,“殿下难道不信?”
在织雾看来,这件事情中,男人信与不信的态度并不会真正公允。
他身为东宫太子必然会出手保住宋曜生。
只是眼下她落在他手中,无疑是被动得很。
织雾眼看着自己所在的场地不对,自是不敢强硬起来。
只能看到对方黑眸里明显不信的情绪,继续同她开口说道:“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杀了瑾王。”
“二是……”
晏殷语速不徐不疾地给她第二种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案。
“将你消了这守宫砂的方法,在孤的面前重复一遍。”
织雾心下霎时紧绷。
虽猜到了他要保宋曜生,却没想到他竟会这样不容情面。
在寻到机会同太上皇告状之前,织雾自不会傻到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与他产生冲突。
当下,她也仅是掐了掐指尖,仍旧保持着茫然无措的模样,想要将眼下颇为难捱的氛围敷衍过去。
“可我听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榻侧一只颇为眼熟的锦盒被男人的一截指尖轻慢挑开。
织雾垂眸看去,在瞧见那花纹熟悉的盒子瞬间,心口猛地一坠。
接着,更是瞧见了盒子里那块玉……
是她曾吩咐沉香拿去埋掉的玉石。
盒子表面的泥土被擦拂干净不说,就连玉石的表面也都透着清润光泽,完好无损地躺在盒中。
晏殷将玉石取出捏入掌心,同她吐字清晰说道:“这块玉已经被孤亲手擦洗干净。”
这代表着,上面曾经有过的痕迹也许也曾被男人一一纳入眼底。
在少女浑身都僵住的情景下,晏殷反倒手掌平稳地将这东西塞到她的手中。
他令她嫩白的手指握住翠绿柱体。
以至于美人温热柔软的掌心被那冰冷的玉冻到般,握住的手指难忍羞耻地蜷缩滑动过花纹表面,画面便好似已经变得不堪入目……
这般突如其来的转变似乎令织雾的鬓角都生出潮意,白皙的额上也染上了轻薄的水光。
她的目光无可避免地看着掌心里的物件,呼吸都好似要烫了起来。
可这件事情前前后后都仔细布置了许多,为得便是让这事实无法被轻易推翻。
即便某一个环节会露出端倪,也万不该这般轻易被他察觉。
就连当事人宋曜生自己都错误地以为他与织雾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太子再是聪慧异于常人,他仅凭着一块玉石,又如何能证明她和宋曜生之间是清白?
如此一番梳理,织雾更觉这也许只是彼此间的心态博弈。
只她不自己先绷不住,流露出心虚情绪,对方再是心智近妖,又如何能隔着皮囊知晓她的身体有没有经历过情|事?
“殿下这样说……分明是想逼我去对付瑾王……”
“更何况,若殿下真认定我陷害了殿下的人,殿下又怎会轻易饶过我?”
织雾忍着那股侵蚀自己的压抑气息,语气强撑道:“所以,殿下别拿阿雾说笑……”
她嘴里这样说,可男人却只语气淡道:“不是说笑。”
“只要阿雾做到,孤便饶过阿雾这一次。”
晏殷此刻面上的神情看上去不像是怒,也不像是不怒。
更像是一团燃烧过的火焰残余下的黑色灰烬。
在冷却黑灰下若隐若现的火星,甚至无需其他东西的填入,只需稍稍的一阵微风拂过,便可使其复燃出一团炙热的烈焰。
“告诉孤,你是如何做到的?”
织雾紧抿着小嘴,即便口中能忍住不吐露出半个字眼,可脑袋里仿佛也会因为他的话而浮现出当天夜里的画面。
直接用手指都不能行。
唯有引发了情|动……
待身体产生了奇怪的情绪,开始发酥、发热,惹得白颈子上也生出一层薄汗。
令她即便微张开檀口压抑着轻|喘,也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要到这样的程度,才可以成功。
可真要在他面前重新演示一遍……
织雾……她做不到。
“可……”
“明明是宋世子欺负了我,我身上的痕迹也都是宋世子所留……”
织雾心跳得很快,紧紧攥住指尖,语气轻颤,“殿下与宫人们不都看见了吗?”
“我当时与宋世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