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雾下意识想要后退,可床榻小得可怜,即便她缩着肩,也不得不可怜地和他正面对上。
在吴德贵看不见的角度,晏殷背对着对方才继续语气温柔道:“这样吧……”
“我们来玩个游戏。”
晏殷黑眸俯视着她,逐字逐句道:“还剩下不到七日。”
“只要阿雾解了守宫砂,都算你赢如何?”
她既然敢去惹他……
想必也做好了要与他玩一把的准备了吧?
一旁的温辞即便离得很远,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
温辞往日里在太子殿下的棋局,只看到过如瑾王、国师之流。
倒还没有想过哪日会准许一个比块嫩豆腐都要更会拧出水的美人泪眼汪汪地来做殿下对手。
可见这柔柔弱弱的美人竟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这次将太子给得罪狠了……
且温辞也清楚,太子殿下从不轻易和旁人下棋的原因并不是过于清高,瞧不起谁。
而是得看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招惹到太子头上去……
他们太子殿下往往想让谁输,才会主动和谁下棋。
第28章
吴德贵年纪大了, 但他重在情商高,懂规矩。
哪怕面前的主子是都可以当他孙子孙女的晚辈,他也不会贸贸然上前去逾越与主子们应当保持的距离和界限。
只是他年纪大难免视线和听觉都有所下降。
因而观望个大概后, 都觉两个小主子很是兄友妹恭。
“吃了它……”
蜜饯捏在男人的指腹间,甜蜜的气息都好似被迫浸染了幽幽冷香。
织雾握紧指尖, 在吴德贵迷惑的目光探来之前, 最终还是张开了嫣红唇瓣。
像是乖乖接受投喂的猫儿般, 含住他指尖上的蜜饯后,才又急切地握住了对方的袖摆, 语气似乎都轻轻颤了几分。
“殿下……”
晏殷只冷漠睨了眼她搭上来的白皙手指。
她是不是以为他真会是个什么好人。
所以才敢那样肆无忌惮地招惹他?
可美人旁处都软, 唯独那只小嘴最硬, 明明身体都已经做出了害怕的反应, 可嘴上却接着又说:“阿雾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她看似什么都不懂, 眼下又装得那软白兔儿一般。
可事实上, 先前为了求生会主动将粉舌探入他唇齿间的也是她……
晏殷当日的确被她惹怒。
只是她这样费劲心机去维护其他男人的孩子。
这让晏殷觉得意外,又惊奇。
她很胆怯,也很爱惜她自己, 手掌心没破皮的伤口都会娇娇地坐在他怀里让他擦药……偏偏为了这个孩子主动得罪他。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也要为这个孩子,做出一些她平时都不敢的出格行径?
在太子和吴德贵离开之后, 室内才从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中缓解下来。
沉香又端来一碗热腾甜汤,让榻上的美人用来缓解苦涩。
可织雾却仍旧陷入方才太子留下的话语中。
消了手腕上的守宫砂,便算她赢……
她要撒谎,他要戳穿。
对于在太上皇眼皮底下都用心不纯的两个人来说, 这个赌局看似公平得很。
甚至织雾可以私底下作弊找旁人消去。
可……
太子不准她出宫的话,这个宫里除了宫婢便是没根儿的太监。
织雾根本找不出第二个男人来。
与其说是要与她玩一局, 倒不如说,他要她输。
晏殷无非是要她求饶的。
甚至, 出于利益的考量。
这也可以是那位东宫太子试探她可以为了这个孩子付出到何种程度,也许,可以再利用这一点让织雾去求他,甚至替他对付瑾王?
织雾不能确定晏殷的意图。
但她若是去求他,也会真正地落到他的手中,任由他来主宰。
保住杏玉这固然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可届时他若提出让她对付瑾王的要求来,那……剧情就不对了。
……
在太上皇的调停下,宝珍苑里装作懵懂不知的美人,终究还是在两日后求到了东宫。
在冷清的茶室内,织雾不仅主动上前去替太子斟茶,甚至柔白双手端着碧色玉盏亲自奉到了太子面前。
晏殷鼻息间洇入茶香,在那茶香中还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女子花香。
织雾似乎认真思考了两日,这才接受了自己当下处境。
她这会儿口吻完全服软下来,“倘若……我接受殿下的赌局呢?”
“只是输了之后,阿雾不仅想要保住那孩子,还想和殿下索要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