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敢逃,尖脸男手里的刀子可以先挑断她的脚筋再说。
……
曲晚瑶醒来后,已经是两三天后的事情。
她中间浑浑噩噩醒来过几次,可却都只是被那尖脸男塞了食物灌下肚,根本没有太多意识。
她看见自己和织雾被关在一个形如囚牢的地方。
那牢门上挂着一把锁。
从曲晚瑶睁开眼后,便看见少女一直抱着门上的锁头捣鼓,显然在她醒来更早之前就一直在琢磨。
直到锁头终于发出一声“嘎达”解锁的声音,织雾这才露出轻松的神态。
她回头发现曲晚瑶醒来后,压低了声音道:“曲医女,你醒了?”
织雾缓缓解释道:“昨日那个人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她猜他也许去城郊索要赎金了,可却发生了一些她们不知道的意外。
曲晚瑶听完后,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装?
而且,她既然和对方是一伙的,当然也会有办法打开锁。
这也许也是因为猜到绑匪遭遇不测,想要借此在太子面前从轻发落?
曲晚瑶猜不透,也不想耽搁。
她兀自将牢门推开想要摸索离开的路。
织雾自她后一步离开,想到她会在这里遇险的事情,难免轻声提醒,“曲医女别走这么快……”
“这里被布置过,也许会有机关……”
她本想扶住曲晚瑶不稳的身形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曲晚瑶心中为解蛊一事焦急如焚,蹙着眉道:“够了,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织雾手臂撞到了一旁凸起的石块,疼得眼睫轻颤。
曲晚瑶这一路上却并没有遇到任何机关陷阱。
只是终于找到离开的大门时,她迫不及待打开,一只竹篓子却从上面掉下来,砸中了她的头。
竹篓子很轻,不重。
可里面却掉出来一条蛇攀爬在了曲晚瑶的后颈。
在曲晚瑶毛骨悚然地意识到瞬间,那蛇便被人猛地挑开。
接着她人便被织雾推了出去。
曲晚瑶顾不上与织雾道谢,两个人绕了很长一段弯路,只勉强找到一处洞穴口歇脚。
曲晚瑶身体虚弱不是没有原因的。
今日是解蛊的最后一日,也是身体里毒素最强的时候。
她几乎力竭地将怀里一只信号筒拿给织雾,让织雾放了出去,两个人便只能坐在石壁处歇息等待。
织雾也很疲惫。
这两三天的时间,她几乎没有怎么睡过,眼下离开了那漆黑的牢房后,她看见了阳光反而才放松了少许。
织雾再次醒来时,是被婆子尖锐刺耳的声音吵醒。
“小姐……小姐果然在这里!”
织雾睁开眸时,天都仿佛在她眼前黑了下来。
外面似乎来了许多人,他们动作凌乱,脚步嘈杂。
夏日炎热,织雾却并没有看到太子身上还披着一件氅衣。
眼下不仅是曲晚瑶身体最弱的时候,也是太子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刻。
但织雾不用猜想,也清楚,他们多半又以为是她绑架了曲晚瑶。
织雾鼻息间嗅到了淡淡的雪香,混着血腥气。
太子的身体状况很糟糕,糟糕到三刻以后不解蛊,就会死去。
而害得他和曲晚瑶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她。
不然又要怎么解释,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反而出事的是曲晚瑶。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似乎在离她很近的距离问出了这句话。
织雾攥紧了指尖,语气愈发轻道:“我想看星星了……”
她的话未说完,便听见霍羡春近乎崩溃的声音。
“来不及了!”
“太阳就要下山了,还剩下三刻的时间。”
织雾罕见地听见霍羡春的声音在发抖。
他为解蛊预留出的时辰是一个时辰,可眼下还剩下三刻,鬼知道这时间够不够!
织雾甚至没有看见,太子的嘴角已经开始溢出鲜血。
概因她在这个时候联合了外人绑走了曲晚瑶。
在他们近乎兵荒马乱地将昏迷中的曲晚瑶带走后,徐修安却没有立马跟着旁人离开。
他走进来后,神情憔悴同样也好几日不曾入眠。
即便疲惫至此,他却依然坚持对织雾开口道:“顾小姐……”
他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寺庙屋顶。屋顶上升腾起渺渺香火,映衬着山景似能令人心平气和。
谁能想到那绑匪那般狡诈,将她们藏来藏去,竟然就藏在当日绑架曲晚瑶的寺庙山林深处。
若绑架曲晚瑶已经是很过分的事情,那么织雾只需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寺庙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