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还余下一日,也许是感应到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归自己的身体,夜里织雾做了许多梦,梦见过去的事情。
梦里,织雾见到的小奴隶第一次过生辰。
织雾临时才得知,因为来不及为对方准备礼物,便当场寻了草折出一只蚂蚱送给对方。
小奴隶问:这是什么?
少女说,这是蚂蚱。
对方笑弯了眼,“可是小姐……我觉得这像是一只猪。”
这世上哪里有这样胖的蚂蚱,和这样胖的蚂蚱腿?
少女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是么,那我下次再给你重新折一只吧。”
织雾醒来后,发觉在现实生活中,这两日就要到小奴隶的生辰了。
这时崔姑姑撩起帘子进来,正要传递瑾王的话时,发觉少女正在走神。
“郡主在想什么?”
“我在想……”
织雾脑海中忽然便浮现出了瑾王那张和小奴隶相似的脸,嘴里只敷衍道:“我在想瑾王的生辰。”
崔姑姑说:“瑾王的生辰还在下个月。”
织雾这才回过神来。
是了,瑾王不是小奴隶。
他们的生辰当然也不可能在同一天了。
*
第七日的最后一天,曲晚瑶在傍晚时被崔姑姑给撞见。
她身上穿着不属于她的宫女衣裳,又想要花钱买通一个小宫人时,说的话却被自拐角处走出来的崔姑姑所听见。
崔姑姑目光犹如鹰隼般将她锁死。
“所以,你果真是和郡主勾结上了……”
一旁收受了曲晚瑶好处的小宫人霎时慌乱道:“这……这都是曲医女的想法,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曲晚瑶脸色遽地一变,小宫人这话却变相地承认了自己和郡主私底下约定好的事情。
小宫人为了自保,又说出自己知道的时间是在今晚。
曲晚瑶握紧掌心里的螭吻玉佩,却顺势道:“我今晚是和郡主约好……要给郡主送助兴药。”
这助兴药能用的对象无疑就指向了太子。
这便是她和郡主私底下“勾结”的事情。
助兴药并不光彩,鲜少会有女子主动要求,因而她与郡主私底下隐秘商量也勉强合理。
可崔姑姑却没那么好糊弄。
“是吗?”
郡主虽然有些手段坏得很是出彩,但她会这般开放,崔姑姑却不相信。
尤其是,郡主和太子之间会有龌龊,只怕鬼才会信。
崔姑姑让手底下的粗妇强行夺过曲晚瑶手中的螭吻玉佩,扣下曲晚瑶的同时,却还让人将螭吻玉佩作为他们之间联系的信物送去给太子。
织雾这边却一直在等曲晚瑶出现。
天色暗下来,少女沐浴之后,发觉曲晚瑶到了约定的时间竟还没有来。
接着,织雾便只得按照原定的计划,临时起意将太子继续叫来欺负。
待底下人将太子带到之后,织雾低头看见对方腰间的螭吻玉佩瞬间便松了口气。
螭吻玉佩送到他手里,这说明,他和曲晚瑶私底下见面商量过了。
织雾虽不知道晏殷生气时该是什么样,但总觉那天害得曲晚瑶落水的事情多半会火上浇油,让晏殷对她更为记恨。
眼下,她为了自私自利的理由同意曲晚瑶将他带走,他再不愿意,只怕也得忍着心底的厌恶情绪不得不配合她才是。
但与此同时,织雾却发觉崔姑姑不知何时来到了窗户底下一直偷窥。
织雾原本是发现不了的。
可角度使然、运气使然,让她不经意间瞧见了窗缝下一抹衣摆。
若不是记得崔姑姑的衣摆花纹,只怕即便看见了,也极容易当成是窗帘之类的物什。
织雾想,那窗子隔得远,对方未必能看得清。
少女便故技重施,盯着晏殷道:“旁人洗脚没有太子双手揉搓起来舒服。”
“我还要太子替我洗脚。”
晏殷扫了她一眼,大概有曲晚瑶从中游说,他竟没有当场翻脸。
宫人端水的端水,拿帕子的拿帕子,将那些又要羞辱太子的道具拿齐全后便匆匆退出了房间。
织雾频频用余光扫去窗口,发觉曲晚瑶仍没有出现,反倒是崔姑姑还一直停留在那里。
那衣摆明晃晃的,让织雾想忽视都不行……
窗外的崔姑姑目光一瞬不瞬地死死盯住。
倘若真的是演戏,屋里的两个人必然会暴露出蛛丝马迹。
哪怕视线受阻,崔姑姑也能隐约看见两人的身形,以及两人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