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清不反驳,那尤稳婆的谎言同样就是当年的真相。
如此一来,顾盼清这个假千金才在最后一个回合中彻底落败。
眼下,织雾的确也愿意按照话本里的走向暴露假千金身份,但问题就在于,不能是现在。
她接着将那桃花玉佩暗示了一番,只道自己也可以交入太子手中。
可她拿出这样大的诚意之后,太子却仍旧毫无波澜。
天大的事情仿佛都不能引起他分毫兴趣,亦或是他伪装得情绪过深,从不会让人看穿。
太子盯着她道:“给孤一个理由。”
她说话间,反常的地方就在于不是不要揭穿她假千金的身份,而是暂时不要揭穿……
织雾自然明白自己虽并非原身顾盼清,但做事情总是要有原因。
若是先前只怕还说不准,可在体验完苦思斋的生活后,原因也不需要太过复杂。
因而少女听完他的问话后,只轻颤着嗓音道:“因为这样的事情迟早都会瞒不住……日后,我不再是丞相之女了怎么办?”
“我受不了没有金丝绫罗做衣裳的日子,也受不了会饿肚子的生活……”
她似乎想到了伤心之处。
“到时候会被暴露出假千金的身份,但那样,我也会被其他人欺负……”
就像东宫的人那日和太子的对话,太子的下属说,她被揭穿后,会变成旁人的禁|脔,会被欺负。
她想到这些,生怕自己的诚意不够,忙又说道:“当然,我……我也可以成为殿下的禁|脔,被殿下欺负。”
利益相关的角度,他也许也很想报复她出口恶气才是,用鞭子鞭挞亦或是用旁的手段……
但她怎么说,都不会改变太子最终为顾盼清选择了一条最凄惨的死法,让她在众叛亲离中曝尸荒野的下线结局。
晏殷摩挲指腹的指节顿住。
问她:“知道禁|脔是什么意思吗?”
织雾不知道。
她稍微大一些的时候,被当做美貌资源困在顾氏的绣楼中时,虽看过许多闲书,但事实上并没有过多接触过外界。
哪怕看到过最为羞耻的桥段也是千金与穷秀才私通或是夫人与小叔子偷情。
但禁|脔是什么,她还真没有听说过,想来多半和原身的炮灰身份没差别了,横竖……都是被欺负的角色。
晏殷发觉她不懂竟也敢大放厥词,眸底的情绪愈发令人捉摸不透。
让她从千金小姐的身份沦为见不得光的禁|脔……
这意味着白天也好,夜晚也好,只要他想要她,都可以不分境地地占有她。
可以在窗沿下,可以在凉亭里,甚至也可以在露天的花园……
她都会被他握住雪白双膝玩|弄。
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少女不明白,只是微颤着眼睫,只当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余下的都由他自己决定。
她的手臂在方才逃跑时撞到了石头,很疼。
好不容易酝酿出了泪水,织雾想要趁着泪意还在,想要快些与那些紫桓宫的宫人碰上,好被他们惊讶盘问。
可被他这般审视,她似乎又觉得落泪的可怜模样难堪,捏起袖角想要擦去,却被对方捉住了白腻手腕。
太子低声让她“别动”,然后用自己的帕子替她擦泪。
温热的指尖隔着薄帕抵在她的眼角。
男人弯下腰,俯身迁就。
明明不相称的身量……被他折弯的脊背,硬生生拉进了距离。
两人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在光天化日之下,呼吸竟都变得拥挤起来。
少女羞赧的面颊泛粉,想要避开,却被他愈发幽沉发暗的黑眸锁死。
她身后是假山,两旁却是他的臂弯,无形中竟形成了桎梏,被禁锢得难以动弹。
身体微拧便会接触他的身体。
甚至连抬头的弧度都不敢太大,生怕唇瓣再度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彼此的气息和呼吸都产生了交融,连温度都会开始发烫。
发觉他的指腹擦拭的动作从浅触变成了一种耐人寻味的摩挲,黏连在她眼尾流连不去……
美人眼睫轻颤,指尖揪皱裙摆面料,“殿下…别这样……”
“最后一个问题——”
她承诺自己乖乖承认假千金的身份,将可以帮助曲晚瑶的桃花玉佩交给他,亦或是害怕吃苦愿意做他的禁|脔……具体接受哪一条,太子却并没有当场回答。
好似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游戏一般。
男人反而语气更为不徐不疾地问她:“方才为什么吻孤?”
他的气息迫近得过分霸道,让她几乎无处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