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管好你自己吧,都躺床上了,还敢背着我找这两个贱人,你舍不得她们是不是?今日我就为着你的身体着想,替你做点好事,给她们找一个好归宿,让你们知道,这霍家的当家主母是谁,免得你们一个两个的眼瞎,谁都敢生出一点不该有的心思来。”说完她看向红芙:“去,拿上卖身契,找几个人将这两个贱货送到娇兰院去,连人带卖身契一起,送给娇兰院的妈妈,就当是我霍家给两个丫鬟的陪嫁了。”
地上的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天打雷劈,脸色刷白,娇兰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妓院,进去了哪还有她们的好日子过。
恐惧、害怕,齐齐涌上心头,沈金兰这是要让她们去做那千人枕万人骑啊。
两人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拽住沈金兰的脚,拼了命的朝沈金兰磕头,求她放过她们,没两下,额头就已经渗血了,沈金兰无动于衷,看两个丫鬟的眼神就像看濒临死亡的蝼蚁,现在知道来求她了,晚了。
“还不快点。”像是躲脏东西似的,往后退了两步,红芙赶紧朝外边走去,没一会儿身后跟了四个男丁,一左一右将血流了一脸的青鸢和绿柳一道拖了下去,求饶渐渐远去。
敢抢她沈金兰的东西的人,都该死,青鸢、绿柳是这样,沈君临的娘亲也是。
她的眼神移到沈君临的身上,沈君临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双腿一软,要不是紫乐扶着他,他已经坐到地上了,他从沈金兰眼里看到恨,一如既往的恨,像是在恨他,又像是透过他在恨谁。
霍子澜看出异样,上前一步挡在沈金兰前面,沈金兰比霍子澜矮了不少,即便如此,她抬起头来看霍子澜依旧带着鄙夷和不屑,嘴角含笑,似嘲讽般道:“你不会对他真的上心了吧?他可是男妓之子,还是他娘偷人偷来的,你居然对这样的人上心,就不怕你父亲泉下有知,死不瞑目吗。”
“呵···二叔母,我父亲会不会瞑目,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不知道你和君临的父母有什么过节,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在我看来,倒更像是嫉妒,你嫉妒什么?”霍子澜并没有被沈金兰的话激怒,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说我嫉妒?”沈金兰的眼神闪了闪,而后又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边笑边后退着,退出一段安全距离,霍子澜却保持了刚才的表情,那双狭长犀利的眼睛盯着他,好像看穿了她一样。
她沈金兰会嫉妒?
嫉妒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金兰厉声质问:“就他沈君临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霍子澜要的就是她现在这样,越是激动的人,越能从她嘴里激出一点真相。
她对沈君临的恨实在不寻常,只可惜前世她并没有说出沈君临父母的事,不然现在也不需要费这个时间。
“二叔母,是什么样的恨让你连带着如此恨君临?不过我发现,您打君临的时候,从来不打他的脸,唯独成亲那日,你打了他一巴掌,为什么呢?”沈君临浑身都是伤痕,唯独那张脸,一直都是完好无损的,成亲那日,虽然沈君临病得严重,但是那张脸,稍微一打扮,带点血色,就很惊艳了,霍子澜回想起那日的君临,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沈金兰缓缓道:“君临应该长得很像他的父亲‘月华’吧?”
话音仿佛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沈金兰的心口,也砸在沈君临的耳膜上。
屋子里面突然安静下来,气氛一下子提到了最高点,另外两个丫鬟瑟瑟的躲到一旁生怕被殃及,床上霍千秋死死的盯着沈金兰的后背。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金兰的脸上。
沈金兰刚才还嚣张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霍子澜,定定的摇摇头:“不,你胡说,沈君临怎么可能像月华?他哪里配当月华的儿子。”
沈君临瞬间清醒过来,压住心底的害怕,在紫乐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很艰难的朝这边挪过来,脚下仿佛被灌了铅,太沉重了,来到霍子澜身侧,挣开紫乐的手,站在霍子澜身侧,神情哀伤的看着沈金兰道:“姨母,到底要如何你才能告诉我真相?”
霍子澜见状上前半步,将人挡在自己的身后,扭头道:“她恨你,所以她是不会说的。”
沈君临如何不知沈金兰对他的恨,他走这一步也只是想看看这个亲人到底有多铁石心肠,到底能狠心到何种地步。
沈君临拉住霍子澜的手,笑着朝他摇摇头,轻声道:“子澜,你说的我都懂,我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不过想看看,我的姨母对我有没有那么一点仁慈之心。”他活到现在,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没有根的浮萍,娘亲什么都不告诉他,只给他留了那块玉牌,对父亲的事情从来不愿意说一句,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想知道,至少让他知道,自己的亲爹是不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