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打我……好冷……娘……”
见秦淞冷的发抖,凌於内心挣扎了一下,也爬上床去,将秦淞揽在怀里,并轻轻用手安抚秦淞。
他是习武之人,体热,或许这样抱着不会那么冷,默默给秦淞输送内力,护住心脉。
“殿下,别怕,我在。”
待秦淞终于不再发抖,不再说胡话,安静地睡过去时,凌於才轻手轻脚地起身,一刻也不耽搁地前往内务府,以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迫使掌事的拿出一堆质量上乘的棉被棉衣,然后带着东西就迅速地返回东宫。
刚走一会,秦淞又冷地缩成了一团,凌於心疼极了,将棉被一股脑地盖在他身上,见他不再冷了,才放下心来,拿着太医开的药方去抓药,煎药。
守在药炉前,凌於失神地看着氤氲的雾气,浑然不觉已经饥肠辘辘。
秦淞是被热醒的,他能感受到自已生病了,虽然身体浑浑噩噩,但意识却很清醒。
他知道生病时有个人陪在他身边,也不难猜到那个人是谁。
秦淞掀开厚重的快要让他窒息了的棉被,坐起身来,发现身旁竟有一套崭新的厚衣服,虽然身体降了一些温度,但依然虚弱无力,仍觉寒冷,便不客气地把衣服穿上了。
他想出去走走,更重要的是,或许是生病了有些脆弱的缘故,他现在非常渴望有人能陪在自已身边。
他想去找凌於,虽然这样的情绪有些不好且被动,但秦淞此时此刻就是很想看到凌於。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刚起身,凌於便推门走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怔愣的不知所措,另一个则满眼不解和担忧。
“殿下,你身体还没好,起床干什么,我给你煎了药,先把药喝了,身体好了再出去也不迟。”
听到喝药,秦淞眉头一皱,一言不发,却听话的坐回床上,看也不看凌於。
凌於见他这少有的小孩子脾性,不由失笑。
哟!
原来一向坚韧执着的太子殿下怕喝药啊!
“殿下,喝药吧,喝了病才能好。”
虽然不想欺负他,但药还是要喝的。
“不喝药也能好。”
秦淞转过头盯着凌於,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他。
不喝药,也能好。
在无数的夜里,他都是一个人强忍病痛,挨到病好。
“喝了药能好得快点,喝吧殿下。”凌於的语气甚至带着些诱哄。
“不喝。”
依然是清冷的声音,秦淞定定地看着凌於,竟透着些许执拗和委屈。
不知为何,凌於感觉秦淞似在示软,但秦淞浑身冰冷,昏迷不醒的样子吓坏他了,喝药的事情可不能惯着小朋友。
“殿下不喝药也行,那以后每天扎马步的时间再增加一刻钟,但殿下喝了的话,就可以减少半刻钟,如何?”
“对了,殿下,我今天特意给你带了糖葫芦,你要是不喝药的话,就不给你了。”
闻言,秦淞瞪大了眼睛看着凌於,思索片刻,果断拿起药碗一股脑喝完了,喝完后嘴巴都苦涩得抿成一条线了。
见他这般孩子气的神情,凌於轻轻一笑,遵守承诺地把糖葫芦递给秦淞。
“殿下再歇息一会吧,我去做饭。”
直到这会,凌於才感受到强烈的饥饿感。
秦淞点头,然后一脸满足的看着手中的那串糖葫芦。
秦淞病还没好,凌於便没打算授课,还劝他好好休息,少看会书。
但秦淞似乎很活跃,半点没有要休息的意思,还提出要教凌於下棋。
……
于是。
在“决斗”中向来游刃有余的少师大人,却在棋盘上输的一败涂地。
第六章 冬至
不过在秦淞的耐心教导下,凌於也渐渐悟出了点道理,好歹输的没有那么壮烈了。
入了冬的天气愈加寒冷,凌於也很少让秦淞扎马步了,怕把人冻出个好歹来。
于是两人就经常在殿内下棋,尽管凌於常常被虐的体无完肤,依然越挫越勇,独孤求败。
时不时的,凌於也会和秦淞谈起朝政的一些要事,并询问秦淞的看法。
随着寒意愈盛,京城已经开始下起了雪,凌於担心秦淞的身子受不住寒冷,便去内务府要了两个炭盆放在殿里。
不过秦淞倒是很喜欢看雪,平时热衷于看书的他总是不安分地走到殿外。
“殿下,你怎么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凌於语气带着些许不满,手上却动作温柔地给秦淞披上鹤氅。
“不碍事,我哪有那么虚弱。”
秦淞淡淡开口,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殿下,今天是冬至。”凌於暗示道。
“嗯。”
秦淞下意识应了一声,并未接收到凌於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