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起面前地上摊着的众多玩偶中的一个，手里没轻没重地揉捏着，“我跟老奶奶买东西，你凑个什么劲？！”
朱喜大用着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又不屑地看了看手里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东西，将它随意地往摊位上一掷。
“我我我！”姜延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搙起袖子就准备将沙包大的拳头，砸在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
程锦霜瞥见了人群背后的白枫落，还有落后他一步的冯明诚，一手抓住了姜延的腕骨。拧着人，就把他的视线带向两人的方向，帮着不靠谱的同伴兜底。
“我们看不惯你欺负弱小！你一个大男人欺负路边的普通年长女性算什么？有本事去斗场，跟我这位同伴比一下高低，看看谁才不是个男人！”
姜延憨是憨，但他那能考上农大的脑子也绝对不笨。看到白枫落的第一秒，他就机智地接过话茬。
“对，有本事就跟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场。我尊老爱幼，四好青年，就看不惯你们这种渣子不行啊？”
程锦霜：说得很好，下一次你还是闭嘴吧！
朱喜大阴沉着个脸。今天无聊来街上逛逛，好巧不巧看见他单方面结下梁子的姜延。
高攻击的元素系，长得好，身边还有一位明艳如玫瑰，身材火辣的大美人。嫉妒的毒汁瞬间溢满他的心头。
朱喜大想他凭什么？凭什么他什么都有？凭什么自己低声下气，一辈子都奢求不到的东西，就那么轻易地让一个人同时拥有了？只因为他们是天之骄子，他是低贱草芥？
他羡慕又嫉妒，在短短几秒里，又变成了嫉恨与怨毒。朱喜大遵从了自己的内心，一下子撞开了姜延，直接抢夺了他手中的东西，又极为不屑地丢掉。
朱喜大心里明白，他本就是奔着恶心姜延来的。按照他那个普普通通，连出城都不敢的异能，他也就口头上泄泄愤，万不敢真的与一个火系异能者打起来的。
就在他进退两难时，朱喜大猛地看见了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人群前面的冯明诚。他立马迎了上去，带着那张吊儿郎当又极其谄媚的笑脸。
“诚哥要买些什么？”
冯明诚架着胳膊，盯着白枫落走到那个摆满玩具的摊子上。摆摊的是一位穿着朴素，但气质极好的老太太？
实在是她的面容有点看出年纪，头上也是乌黑健康的头发，要不是那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慈爱，谁也想不到这是个七十几岁的老太太了。
他也不过是惊讶地多停顿了一秒，又扫视了没有任何威胁的简单摊位。才懒懒地将目光移到了笑到脸僵的某人。
“关你屁事，滚蛋！”
每天因为他玉祥哥巴结他的人还算少吗？就送了他一支烟，怎么？还想凭借着一支烟就让他笑脸相待？他冯明诚还没有那么廉价！
“不是哥，不是，我就是有个情报要和你说一下。”
看着人终于又赏了他一个眼神，朱喜大一指不远处的姜延，“那个火系异能者，他的同伴最近一直在留意治愈系异能者的信息。”
“诚哥你来之前，他们一直在这个摊位左右徘徊，那个老太婆说不定跟他们是熟人。对！一定是这样，否则他们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明明是推测，朱喜大越说越大声，越大声越笃定。
被一个人渣误打误撞地猜测出真正关系，他还跳得更欢了。程锦霜也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跟姜延一起把这个傻缺，鼻子揍歪！
冯明诚还算有点脑子，没别人说些什么就是什么。可是一旦疑惑的种子被埋下，他也对摊主跟白枫落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更加敏感。
为了把梨花和红唇大嘴巴藏起来，白芷将它们光明正大地混进了更多的玩偶中。白枫落之前得到了几句语焉不详的话，哪里能从这么多看起来都长得奇形怪状的玩偶里，挑出目标物？
眼角弯出了温柔的弧度，白枫落看向表面上完全没有异样的白芷，“奶奶好，您摊位上的玩具可太多了，我都要挑花眼了。可以帮忙推荐一下嘛？”
“好呀。”白芷捡起被朱喜大扔出摊位的玩偶，顺了顺小东西的绒毛，把它放回了玩偶堆里。
“可以说说是买给谁的吗？我看看有哪些卖得好，又合适的。”
白枫落眼神微动，接下白奶奶不着痕迹的询问。他瞬间漾开了微笑，像是清晨山顶迎着朝阳盛开的野百合，孤芳更清淑。
“她啊，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今年九岁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