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黑熊，裁决公会, 杀光他们好吗？”
琥珀色的眼瞳瞬间变深, 外表软绵的青年偏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不好，奶奶不会同意的。”
摸了摸小家伙鬓边的头发, 虞槿继续纵容，“那就杀该杀的人。”
离檀咻地眯起眼睛，他的眼角还遗留着哭泣时留下的红痕。像是创伤后应激的小动物，带着或多或少不正常的样子。
轻轻咬住舌尖，离檀缓缓张口，嘴角泛出了一丝微笑：“好的呀。”
奖励地亲了亲“诚实”的男朋友，虞槿停顿了一秒，又夹带上了自己的一股私心。
“只是你的目光别一直停留在他那儿，我不想一直……”
离檀扬着哭红的眼尾，“一直？”
突如其来的重量压了下来，离檀被迫向后一仰，又回拥了温热的怀抱，感受到虞槿将优越的五官藏入自己的颈间。
一股清幽的冷香随着两人的贴近，变得越发具有存在感。
“……吃醋，谈谈。”
炙热的吐息喷洒在耳后，冷淡的香味像是被点燃引爆，炸得离檀满是血腥和马赛克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将自己埋进虞槿的发尾，离檀有点哭笑不得。他甚至在想，男朋友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偶然的不正常。
重生前，他一个普通人末世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后期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了。诚然，系统带他回到了一切的开始，可他的的确确一个人走过了那段时光，心理不能完全没点阴影。
相较与他重新获得的那些，离檀觉得这个小问题，只能算无伤大雅。人这一辈子没那么多完美可言，离檀已经得到了许多，他很满意。
虞槿很聪明，他既明白自己的异常，也依旧纵容他的一举一动，离檀自然欣然接受，也不点破。
“要救白哥。”
“嗯好。”
“冯玉祥还是要杀的。”
“杀，我帮你。”
“黑熊的话，我蛮好奇熊掌的。”
“也杀，为谈谈蒸熊掌。”
“哈哈哈算了，野味还是不吃了……”
姜延摆烂地毛毛虫状侧躺在沙发上，一脸无语。
【服了，我可谢谢你们这两个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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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程锦霜招了招手，指了指一条偏僻的小巷，落后几步的离檀和虞槿立马跟上。姜延走在最后，左右环顾了一下，压低了头上的鸭舌帽也步入了幽深的巷道。
途经满是涂鸦和积水的狭窄小道，四人终于走到了这条不寻常路的尽头——一个紧闭的铁门。
程锦霜不慌不忙地走到铁门旁的一扇小窗，弯腰屈指敲了敲。两短一长，再三次不间歇地敲打，仿佛生锈已久的铁窗被从内一把拉开。一双阴暗的眸子半隐藏在黑暗中，死气沉沉地盯着他们，也不说话。
姜延伸手，丝丝火焰从他的掌心蹿出，旋转缠绕成了一朵绚丽的玫瑰。程锦霜也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布袋扔进了窗口，那是满满的初级无属性晶核，他们四个的进场费。
哗啦啦的撞击声从小窗内传了出来。那人像是数钱数得非常满意，紧闭的大铁门也响起一声嘎哒的解锁声，门开了。
四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挨个走了进去。
门内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谁也不曾想到，一个破烂昏暗的死胡同里面，还暗藏了一个热闹的酒吧。
五光十色的绚丽灯光晃得离檀不住地闭眼睁眼，他冷眼看着眼前的场景。人们三三两两地扎堆，推杯换盏，嘻笑打闹，像是最后的狂欢般挥洒着剩下的时光。跟他上辈子普通人的挣扎，截然不同，又殊途同归。
酒店忽然出现几个生面孔，所有人都慢下了手里的动作，或明或暗地观察着这群人。是误入狼群的肥羊，难啃的骨头，还是触之即死的凶残同类？
因为提前做了功课，四人也是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了酒吧的吧台。
看到四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大高个，黑色衬衫马甲的酒保，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客人来杯什么酒？”
程锦霜俯身往吧台一靠，一点也没有第一次来这里的陌生与拘谨，“四杯…”
漂亮的指尖一一点过他们一行四人，“刺梨玫瑰柠檬水。”
酒保停下了手里调酒的动作，抬眼看了一眼程锦霜。随后，他擦了擦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客人，请跟我来。”
甚至没人觉得，在一个酒吧，叫四杯冲泡茶水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沉重的木门开启又关闭，将身后的喧闹完全隔离在那一方天地间。
还盯着四人背影的客人们，可惜地摇了摇头，又重新举起了最烈的酒，继续这场不知未来的末日里，难得的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