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随着进化变得极好的离檀，已经看到好些人聚在一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谈论着些什么。离檀低头看着套在自己身上的绿色小马甲，又偏头正对上了虞槿同款马甲正面清晰的“奇迹”logo。
“怎么了？虞哥，我们看起来很奇怪吗？”
虞槿认真地盯着离檀明亮的杏眼，想了想。冷白皮的小对象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外套一件淡绿色的马甲，整个人在阳光下被衬得发光。即使没带男友滤镜，他也能肯定地说好看极了。于是，虞槿在男朋友期待的眼神下，摇了摇头。
“不奇怪，谈谈很好看。”
离檀红着耳廓，给同样穿着绿色马甲的男朋友一个赞叹的飞吻。俗话说，长得帅的人穿麻袋都好看。他上下打量了肩宽腿长，完美倒三角身材的虞槿，也十分肯定了他的回话。好看！绿色马甲也好看！
早上送别梨花的时候，小家伙承载了全车的期望，套上了小马甲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考虑到“奇迹”小花车也即将驶入这个末世前数一数二的城市，为了争取线下交易量的再一次突破，干脆大家都统一套上了绿色的马甲。显眼也更能在人群中辨认彼此。
小店长懒懒地瘫在车前的座位上，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象，思忖着在江城城门口开张的可能性。
事实就是，没有！
离檀换了好几个坐姿，又磨蹭到虞槿的旁边，无骨般地趴伏在人的肩膀上，两眼无神地盯着也没缩短多少的车队。
眨眼间，一辆全副武装的装甲车从眼前驶过。离檀一撩眼皮，瞬间站直了身体，冲到车窗前看着装甲车的车尾。
“谈谈，怎么了？”
“没，”离檀抿紧唇，无意识用上齿咬住了下唇，“我好像看到了白哥？”
虞槿细长的丹凤眼一撩，看了一眼正在进入江城城门的装甲车队。
驻守在城门的那些人，特意拉开了挡在前面的路障，给装甲车车队开了一个不同于他们的路口。原本还一脸凶恶，趾高气扬的守门人们，都弯下了自己的腰，脸上也尽皆挂上了谄媚奉承的微笑。
虞槿皱起了眉头，对江城的本土势力第一眼印象并不是很好。他看着心软的小对象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很快猜到了问题所在。
“他看起来不对劲？”
离檀脑中再一次闪现了刚刚见到的画面，语气凝重，“嗯，很不对劲。”
他们宿舍的大哥白枫落是个真正光风霁月的人，温柔体贴，细心周到，堪称多少人青春回忆里的白月光的存在。离檀作为宿舍里最小的成员，总是收到白哥的照顾。按照姜延那不着调的说法，白枫落不应该是白哥，而该是爱操心的白麻麻。
可是也没有说错。如果将宿舍比做家庭，那在他们宿舍里，白枫落一定是妈妈一般的存在，楚舟行是沉稳的爸爸，姜延和离檀就是从小就在娘胎里就打架，长大也爱吵吵闹闹的双胞胎兄弟。
可是，只那一眼，离檀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陌生的白枫落。
如果是大学里的白哥，与他们一起生活了四年的白哥，是温柔的月光，是清晨的薄雾，是一湾春水盈盈。那么，现在的白枫落更想是满是陨石坑的月球表面，满目疮痍，寂静无声，是毫无生机的苍白与无力。
他看见的人，真的是白枫落吗？
慌乱与荒唐在心中滋生，离檀心里一瞬间空的可怕。他得做些什么，他得做些什么，他必须得做些什么……
“这位大哥！”离檀一只胳膊伸出车窗，用了点力气拍了拍花车的车门。拍击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一侧，与离檀家花车并行的私家车司机。
“干嘛？”一个寸头的中年男人不耐地扬起了头，又极其烦躁地拍了拍手下的方向盘。“该死的，怎么这么慢！”
他拍击方向盘的力道极大，几次手掌准备按下喇叭，都仿佛在忌惮着什么，按实前就移开了。总之，不是个很好相与的人。
但是，离檀细心地观察到，那中年暴躁老哥落在武装车队上的眼神。即不耐又不屑，恨不得立马就当面啐它们一口，又顾忌着一些东西隐忍不发。应该是个知道不少情况的人。
离檀藏在车内的手微微一翻，一包香烟落在手心。还没等他递出，两根修长的指节拉住了离檀的手腕。小青年眨了眨眼睛，用眼神表达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