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最后落下一条洁白的绢布，掩盖了那人留着干涸血泪的面庞。干燥的尘土扬起，那道干瘦的身影被完全埋葬在了漆黑的地底。
……
视频就此终止，花车的小厅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系统的电子音响起，打破了诡异的平静，“我后来就带回了离檀，再后来的，大家应该都知道是什么情况。”
没有人再去质疑或询问那个流浪汉的身份，那就像一道腐烂溃脓的伤疤，碰不得，也狠不下心一刀剜去。只能等时间慢慢抚平创口，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
白芷扑了过去，心疼地揽着离檀：“谈谈！”
“汪，谈谈！”“喵喵，谈谈！”“呜呜呜，谈谈！”“哇，谈！”“嗷嗷，谈锅锅！”——数不清的小崽子们一拥而上。
还在怔愣中的离檀无奈地一手抱着奶奶，一手摸摸蹭蹭每一个贴上来的小宝贝。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哎哎哎，别哭别哭……”
原来还压抑在离檀心中的沉重，给这么一哭一闹都搅和地无影无踪了。软和的小青年轻声细语地哄着每一个人，舒展着的眉眼写满了名为温柔与温暖的力量。
小店主好不容易给每个成员都哄好了，缓和了情绪。一侧首，就看到了一道矗立在一旁，低头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的男朋友。
白芷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眼神复杂了看了一眼像是石化了一般的虞槿。沉默了一瞬，白奶奶还是冲小家伙们都招了招手，给当事人留下了充足的空间。
离檀感激地冲奶奶一笑，便收回视线细细地描绘了一遍虞槿的轮廓。他有反复在心里去比量自己对虞槿的心情，但是内心深处纠结起来的东西太繁杂了。离檀没有办法，也不想仅用一两种情感去定义它们。
不过，离檀还是觉得他和虞槿之间，是有些缘分在的。他以为自己的爱人仅仅与自己在这一世有所交集，却没想到两人上辈子还能有这样的孽缘在的。
他，被他这辈子的男朋友，在上一辈子，埋了？葬了？收尸了？
想了想，离檀还是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憋着笑意。
但是，男朋友本人好像比较自责，整个人在视频结束之后，无声无言地沉默了许久。他甚至从坐立转成了站立的姿势，像是正在从这样的小动作开始，一点一点的惩罚着自己。
【啊，怎么办呢？】
一个感知仍然有异于常人的人，深深地沉浸在自责自厌的痛苦深渊。
离檀感觉自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自己。一个扬起了恶意的笑容，想要将高高在上的冷漠神祇拉下高位，看他哭泣求饶；一个又低垂着眉眼，捧着酸胀的心脏，想要给厌弃自己的男人一个拥抱或者亲吻。
【如何做决定？】
好难啊，离檀在心中轻轻叹息出声。
面孔还稍显青涩的青年缓步向前，慢慢地抬手捧起了男人低下的头颅。他踮着脚，在虞槿冰冷的浅色唇瓣上浅浅地印下一吻，又深深地施力，重重一咬。
鲜红的血液从被咬破的淡色唇瓣上涌出，离檀叹息了一声，轻轻地舔舐了一口猩红的液体。
“你觉得自己有罪？”
漆黑的瞳孔被唤醒聚焦，对上了焦糖色的杏眼。
离檀伸手沾了沾虞槿唇上的血珠，缓缓地将它晕染，涂抹开来。满意地看着男朋友变得红润的唇瓣，他奖励般地又印上了自己湿润的双唇。
四瓣柔软的唇相抵，离檀贴着虞槿，看向他的眼底深处，眼带迷蒙地喃喃道：“来吧，我来教教你，该怎么‘赎罪’。”
第72章 亲亲继续
“谈谈…”满足地叹息出声, “教教我，该怎么向你赎罪？”
黑沉沉的瞳孔微缩，带着捕食者自己也还未察觉的专注。虞槿纵容地看着状态似有一点不对劲的小青年, 却依旧眯着眼睛, 俯身顺从着离檀的一举一动，眼尾眼底都写满了餍.足。
【如果你判我有罪, 那么我甘之如饴。】
被抹去的血珠又慢慢沁出，流血的本人却完全不在意，反而在杏眼盯上来的那一刻, 将染血的唇瓣再次贴了上去。
“赔你……”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主人刻意放低的声线, 带着一丝与他冷峻外表完全不符的求饶意味。
“不够。”
暗藏在口腔中的尖锐虎牙再一次施力一压, 鲜血随之溢出, 铁锈味爬上了舌尖。离檀轻轻地吸.吮了一口，咂摸着其中的腥咸, 才堪堪拉回了差点走偏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