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你这个年纪,是不是该有喜欢的人了。”
林琛语不惊人死不休,这问题让陈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陈一虽说年纪不大,自幼就投到术门内修习,倒也不是全然与世隔绝,男女之情他还是懂得的。
“师父,师姐们都是师兄的,师妹们也都是师兄的,我还没到时候呢。”
林琛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那师弟们呢?”
“师弟们有些师兄的,有些将来会成为师兄。”陈一如实回答。
“难怪这几年的弟子们实力都平平,原来心思都不在修习,全在插科打诨上了。”
林琛觉得自己这个掌门有些失职,真该学学人家青阳派,让弟子们都断情绝爱,一定能有所大成。
“师父你这话,只能算是说对一半。想要修习的人,心中若是只有修习,那任何事情也不能打扰。若是不想修习,再怎么强迫,那么也一定是无所成的。”
“那你呢,是心中念着哪位?还是潜心修习呢?”
林琛朝着陈一更近了些,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喷洒在陈一耳根上,陈一不自在地挪远些。
“我……我自然是只想潜心修习!”这话说出来,陈一有些违心,他是潜心修习,可修习也是有目的的,他想变得强大夺目,好让林琛只看着他。
林琛看着被自己逗得面红耳赤的小徒弟笑起来:“那你脸红什么?”
“我没,我是冻得。那师父呢,师父可有喜欢的人?”
林琛逗弄陈一的心思又盛了些:“有啊。怎么,我不能有么?”
“谁啊?!是谁啊?!”
“等你以后能接替我的位置,就知道是谁了。”
“师父你要我做掌门啊?”
“不然我收你做徒弟干什么?”
“不是为了给你打杂?”
“你见过谁家的打杂能有和掌门同浴、同吃、同住的待遇?”
“我看你这脑袋就不用学别人多事了,还是继续潜心修习吧。”
陈一心情低落下去,望着远处叹口气,想到林琛将会成亲,呢喃出声:“要是有了师娘,我确实就只有孤独终老了。”
“你说什么?!”林琛隐约听陈一念叨了什么终老,皱起眉头。
陈一看见林琛发怒的前兆,立刻转移话题:“没什么,我说这池水真神奇,我已经不冷了。”
林琛没再追究,陈一已经适应了池水的冰冷,便准备帮他调息:“不冷就好,现在做正事。”
“什么正事?”
林琛贴到陈一身后,双臂环住他腰身,下巴抵住肩头,贴着耳廓启齿念诀:“冰寒千岁、凝心静神,乱则生祟,顺则生神,心神宗宜……”
传入耳中的声音更像哄睡童谣,但两人紧贴的身躯让陈一有些想入非非,一呼一吸都粗重起来。林琛察觉到怀中的陈一正在分神,立刻出言提醒:“乱会生祟、顺才生神,这时候分心可是会走火入魔的。”
陈一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赶走脑中那些不切实际的画面,终于眼睑沉重,被林琛引去了梦境。
霜冽池中泛起金光,林琛趁陈一睡熟,同往常一般撕出自己的一魂一魄引入他体内,拥抱他正躁乱的灵魂。
沉寂许久再睁眼时,陈一已经满面通红,他慌乱地爬出霜冽池,抓住衣服裹紧身体。
林琛松开怀抱看他落荒而逃,倒是也不拦,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陈一,希望我们,都还赶得及。”
从泡过霜冽池后,陈一果然精神好了许多。只是每每再面对林琛的时候,总是能想起池中发生的事情。虽然知道那不过是个荒唐的梦魇,却仍是心虚。
林琛看陈一恢复精神,觉得可以教他些新东西,就将陈一约到祭林的演武场上。
“陈一,扎好马步。”林琛捡了一根树枝拿捏在手中。
陈一摆好架势,不敢去看林琛,只好目视地面,听他传授。
“你现在所掌握的术法都是基于火法,雷法的演变。火,讲求摧毁万物之力。雷,讲求胜过万物之疾。”
“师父可是想让我再掌握一门术法?那便学风吧,水、木两法与我相冲。啊,疼!”
林琛甩起树枝打在陈一小腿上:“腿绷好。这才几日不管教你,学会偷懒了。风也好,水也好。木也好,你想多掌握一门,就去自学,这么基础的东西不需要我教。”
“基础?!”蹲在旁边的墨啸惊讶地看着两人,“普通人最多掌握其中一法,能掌握两门术法都是少数,现在他要再多学一门,那就是三门,你竟说是基础。”
“师父掌握了五门,我也可以。只是不知道法门之间相克,这该如何解决,本以为师父会教我这个的。”陈一没能实现心愿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