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雪纯伸手一推,将她推倒在了关押千凌鸢的房间门口,对着地面三具尸体,轻蔑地笑了一声后,摇曳着妩媚身姿缓缓离开女神庙。
从始至终,躲在墙角后的桑梓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惊吓而失魂,面白而目滞,捂着自己的嘴唇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这一定是在做噩梦,一定是。不然,那个向来温柔迷人,妩媚多娇的县令夫人,为何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甚至,甚至连她最信任的丫鬟也一并杀了?
那个翻墙而走的黑衣男子又是谁?
她躲在暗角处,很久很久没有勇气敢起身,血腥味渐渐飘至她的鼻腔内,挑起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刚刚,她目睹了一起杀人案,而这起杀人案的真凶和主谋,竟然是她们的县令夫人!!
这件事,县令他知道么?他怎么能姑息养奸,纵容自己的夫人如此伤天害理??
对,她要揭发,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县太爷,只有县太爷可以将她绳之以法,还时间公道清明!
此时已经距离桑雪纯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周遭静谧地很可怕,虽然不时有蟋蟀虫鸣以及山中鸟群的“呱呱”叫声,但对于桑梓来说,这里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刚起身,抬起脚要去找县令,忽然又停止住了脚步。
桑淮素来以妻管严著称,他对桑雪纯一直言听计从,说一不二。以他对她的宠幸偏爱,自己说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信?
不,她不能去。
她忽而想到了桑州,想到了自己那个作为知府的表哥桑子渊。对,她要去桑州,去更高一级的官府,状告桑雪纯!
桑梓连夜下山,简单收拾了包袱后,让管家备了辆马车,给父母留下口信后,便乘车往府衙而去。
桑雪纯下山途中,撕烂了自己的衣衫,浑身染血,将刚刚从丫鬟心间拔出的那把鲜血尚未干涸的匕首,浅浅插到自己的右肩处,跌跌撞撞跑回县衙大哭大喊道:“不好了,老爷被人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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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的人表面善良温顺,心间却藏着邪魔。有的人看似处处计较令人生厌,却秉持着良好的是非观。
桑梓: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人称“揭发姐”的桑梓!
第15章 第十五章 六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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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凌鸢回到土屋之时,桑槿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屋外狂风大作,竹叶哗哗作响。
她想着此时在女神庙里的阿鸢,突然从被窝里坐起了身子。她怎么就任由阿鸢独自一人被留在庙里了呢?
桑槿越想越不对劲,当即起床点了灯笼,披上外衣后便朝门口走去,她不要等到明日,她现在就要上山去陪阿鸢。
刚一开门,便听到身后柴扉门响,她转身看到千凌鸢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边跑边喊:“阿槿,阿槿你没事吧?”
桑槿初见她归来时,还闪过一丝欣喜。可稍事片刻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阿羽,你怎么回来了?”
千凌鸢上前拥住桑槿,喘着粗气,哽咽道:“她们说,说你不小心跌落了山崖,危在旦夕,我担心你的安危,就回来了!”
“她们说?谁说?”桑槿担忧地问着。
阿鸢回道:“县令夫人!”
刹那间,天边一道亮光划过,雷声在头顶炸开。
桑槿激动地摇着阿鸢的手,“她的话你怎么能信?你不知道她这个人心底有鬼,心思不纯么?”
阿鸢点点头,“我知道……可我不想你有事!”
桑槿已经来不及想其他的,自己好端端地,她能给阿鸢传递这种误导信息,想来一定是有什么理由要把她骗离女神庙。可有什么理由呢?
她的心底当即七上八下,忐忑不知所以。直觉就是今晚会有大事发生。
难怪,刚刚一夜难以入眠,右眼皮跳个不停。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桑槿拉着阿鸢,准备带她离开这里,去傅珹歌那边避一避,等确定安然无事再回来。
可是,她们还没来得及走出去,一群衙役已经点着火把冲到了土屋中。
桑雪纯目光冷冽地走上前来,对衙役们发布命令道:“把罪犯桑羽芊给我抓起来!”
阿鸢尚未搞清楚状况,便莫名其妙被带到了县衙,入了大牢。
刚一被拖进审讯室里,约莫四五个狱卒便收到眼神的指示,拿着杀威棍走了过来。
衙役将阿鸢推倒在地,狱卒便不由分说上前对着她毒打。
近到隔壁的牢房,远至县衙后院厅堂中都能听到阿鸢痛苦惨烈的嚎哭。
桑雪纯就坐在厅堂中,听这声音如听乐曲一般享受。身旁的丫鬟一边给她捶背,一边笑着讽刺千凌鸢,对她的哭声评头论足,说罢还捂嘴笑得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