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是被人打了!
阿鸢和桑槿面面相觑,低头看了眼被桑梓扔回桌面的户籍,昨儿晚上他们讨论了一整晚的那个问题,瞬间有了答案。
那便是:阿珹这个外乡之人,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从县衙取得了阿鸢的户籍的?
桑淮追着面纱来到阿鸢面前,看到她户籍上的名字时突然傻了眼,当即感觉自己的脸上是火辣辣地疼。
“你……你就是桑羽芊?”
阿鸢不忍地看了眼桑淮肿胀的半边脸,心里升起了浓烈的愧疚之情。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不住地点头,笑容略显尴尬。
原本桑淮对桑梓的话,是百般依从的。不仅是因为她作为织锦花魁,堪称自己的摇钱树。更是因为桑梓貌美如花,他早就为之而倾倒。
可是,当知道千凌鸢就是桑羽芊那一刻,他忽而转变了态度,厉声呵斥了一遍桑梓,说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岂能因为一个规则故步自封,埋没了真正的人才?
再说,织锦花魁已经四年没有更名了,如今也是时候换个面孔,让蜀锦的传承如江水般源源不断,源远流长,不绝于历史长河。
最终,桑羽芊成功的报上了名。而桑梓的脸色,却如坠冰窟,冷得让人寒栗。
她有股莫名强烈的直觉,眼前这个面生的桑羽芊,将会是她最强的劲敌。
*
下午时分,阿鸢吃了午饭,用自己编制的竹篮带了些南瓜饼,悄悄地溜到了傅珹歌的洞府。
傅珹歌正躺在大树下的吊床上,看到阿鸢前来,他轻轻一跃便落到了她的面前。
见到他时,阿鸢很是开心,连忙揭开竹篮上覆盖的一层棉纱,拿出一张南瓜饼递给傅珹歌。
可是,时间过去了好几十秒,傅珹歌依旧呆呆地看着面前橙黄色,飘着诱人香味的饼,愣是没敢伸手去接。
昨日那条豆瓣鱼拉人下地狱般的味道,让他至今久久走不出来,更让他深深明白,有时候,色香,也未必味全。
阿鸢见他面露难色,笑容忽而湮没,一股失落油然而生。
傅珹歌见她蹙起八字眉,心里忽然一紧,也不知瞬间从哪里调来如此多的勇气,伸手接过南瓜饼一口塞进了口中。
这味道……
这味道好像还不错!
自从来到了桑榆镇,傅珹歌还真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每天不是烤鱼,就是烤肉。突然一股甜甜的清香味道充斥在嘴里,感觉浑身仿佛都充满了崭新的能量。
“好吃!是你做的?”
阿鸢点头应道:“是我做的!”
傅珹歌为此疑惑良久:同样的一双手,怎能做出如此天差地别的两道菜呢?
只有阿鸢知道,不是她之前做不好,而是桑槿的心结未曾打开,自然也不会好好教她。如今阿鸢成功报名织锦赛,说到底功劳最大的还不是傅珹歌?所以阿鸢想要做些好吃的感谢傅珹歌,桑槿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刻意整蛊,南瓜饼做好以后,阿鸢还是反复试吃,确定没有问题才敢送来。
吃完了饼,傅珹歌坐在树下的草坪上,听阿鸢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她报名织锦赛的事,也讲了今天被桑梓阻拦,桑淮解围之事。傅珹歌静静听着,浅浅一笑了之。
阿鸢却忽而转过头看着他,认真道:“阿珹,你帮我我很感激你。但下次能不能不诉诸武力?如果要依靠暴力才能留在桑榆镇,那我宁肯离开。”
傅珹歌扭头对上她的目光,却没有说半个字。
他的目光淡然如春水静默,看不出心底究竟是在想些什么。阿鸢感到有些忌惮,却还是怯怯地追问了一句:“可好?”
傅珹歌挑眉一笑:“有何不可?我听阿芊的。”
他的目光直直看着她,触不及防之下,又让阿鸢险些脸红。而此时,恰好她们俩人的背后,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羽,你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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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槿:啊啊啊啊……阿鸢竟然学会了做南瓜饼!!!啊啊啊啊啊……可是居然悄悄给野人吃!!
傅珹歌:请注意你的用词!
第8章 第八章 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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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桑槿,傅珹歌的嘴里就不由地又回味起上次那条咸鱼的滋味,心有余悸的他忽而很有自知之明地站起身来,主动与阿鸢拉开了些许距离。
可出乎意料的是,桑槿的态度和上次比起来,却有几百度的大转变。
她看了眼被阿鸢藏在身后的篮子,挑眉问傅珹歌:“南瓜饼好吃吗?”
傅珹歌右手食指指腹轻轻刮了刮鼻翼,低垂着眸子笑了笑:“当然,人间美味!”
阿鸢一听,内心十分欢喜,不觉间扭头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