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没见过,巫医没有告诉我。”
解霜放弃了探求蛊虫的模样,她把木盒放在桌上走回床边,接过雷原递来的瓶子,刚要打开盖子,雷原赶忙阻止。
“姐姐住手!”
解霜吓了一跳,心里怨自己怎么手这么快,还好没有耽误大事,“这里头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巫医说只有在吸引蛊虫的时候才能打开,我猜想它兴许有什么独特的味道,还是不要贸然打开。”
解霜把瓶子紧紧握在手里,希望就在她的手里,她很快就能得偿所愿。
“等蛊虫爬进瓶子里之后呢?我该怎么做?”
“巫医说等蛊虫进入瓶子一天一夜之后,把瓶子里的东西给王爷吃下去。”
“这东西吃下去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等了许久雷原都没有回答,解霜诧异地转过身,却见雷原的眼睛亮闪闪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雷原把头扭到一侧,一滴眼泪砸在了他的身上,“姐姐心里只有王爷,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姐姐始终把王爷放在第一位。”
解霜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王爷面前她也是如此卑微,用尽全力去讨王爷的欢心,却什么都得不到。
“雷原,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能这么快就回来一定吃了不少苦,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不必了,我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我只想让姐姐开心,姐姐能记得我一分好就行了,”雷原仰起头把眼泪憋了回去,“这蛊虫对人有没有伤害我不知道,姐姐若有疑虑就不要试了,就算王爷只愿意和白姑娘长相厮守,至少王爷还能活着,姐姐也能时常看到他。”
雷原的话像一柄利剑又一次戳进解霜的心里,眼下白念不在府里,可看徐景苍的样子也许过几天就会把她找回来,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她都会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目睹他们恩爱缠绵白头偕老。
解霜拿起了木盒,将一袋银子丢给了雷原,“你就住在这里,七天后我来找你。”
二月初二农耕节,皇上带着文武百官在城外祭祀灶神祈求风调雨顺、驱邪攘灾、纳祥转运。仪典上皇上站乾位,太子和平王分列皇上身后两侧站东南兑位、西南巽位,按照李佑的计划,祭天之后司礼官会占卜天意,这时太子突然吐血倒地,司礼官随后卜算出巽位大凶与太子相克危及江山,李佑已经联络了朝中诸臣,务必造成群情激奋的场面,让皇上不得不处置平王,至少要废除他的王位,而平王一旦背上危害江山社稷之名,他将来如果敢起兵造反不仅师出无名还会无人响应。
但是千算万算,李佑万万没料到徐景苍竟然不在祭祀行列,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出城的时候他跟在皇上身边假装无意地问了一句,皇上只说徐景苍身体不适,李佑恨得牙痒忙赶着悄悄给太子服了解药。平王年轻力壮即便身体微恙也不会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李佑猜测这里头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祭祀结束后皇上让李佑送太子回宫,他在叶修竹的护送下去了九乾行宫,那是位于宜临城东南的一座行宫,坐落在洢水河北岸背靠通城山,是他的父皇登基后命人修建的,他也曾多次到九乾行宫休养散心。
五王混战那几年九乾行宫被毁了不少,其中两座宫殿、禁苑几乎都成废墟,皇上重掌大权后致力于恢复民生与民休息,只简单清理了被毁的两座宫殿并未修复,行宫里还有两座宫殿和有着奇花异草的万姿园,皇上说剩下的已经足以,等过个五年十年再大兴土木才是合适时机。
皇上歇在了秀清宫,叶修竹巡视了行宫的防卫,派人在通城山上也增加了侍卫,他方才觉得安心些去了秀清宫。
叶修竹打算跟皇上再详谈若离的事,可看到皇上正在喝药,想到他今日已经累了一天,便不打算再说了。
“皇上,今日劳累了一天,您早些歇息吧。”
“出来走走朕还觉得舒服了些,你留下陪朕说说话。”皇上看向任公公,后者识趣地让所有人都下去。
“皇上,若离姑娘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她说此事并非万无一失,微臣担心…”
叶修竹最初是很积极地帮皇上找筮蓍族,若是能以命换命他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命给皇上,可前日若离特意找到他说她已经准备好了,她一定会拼尽全力,但风险仍然是有的,她请叶修竹考虑清楚,是让叶青安就这么活着慢慢等死,还是服下妖丹等待天意。
叶修竹那时才真正明白妖丹的危险,原先他以为那只是若离推脱的借口,他担心皇上若有个闪失,太子登基也许就是另一场战争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