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尽全力拦住她,哪怕拦不住也要试一试。
……
周芷雯原本以为他们会把她送去机场,后来才发现不是,他们来到了郊外的停机坪,这个地方她是知道的。
这是苏家的停机坪,之前和苏熠来过一次。
她诧异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男人说:“您坐老爷的私人飞机离开。”
私人机??
周芷雯越过雨幕朝远处看了眼,那里还真停放着一架私人飞机,上面写着“苏”字样。
还有其他字,只是太黑,离得又远,看不大清楚。
“少爷心思缜密,若是没猜错的话,现在汽车站火车站高铁站甚至机场都是他的人,”男人道,“那样周小姐就没办法离开了。”
苏熠的手段周芷雯是了解的,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做到。
周芷雯再次看了眼雨,“雨下这么大,现在能走吗?”
男人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片刻后结束通话,转头回:“要再等等。”
周芷雯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咽咽口水,“你们少爷不会追来吧?”
许是因为雷声的原因,周芷雯的心隐约有些慌乱,像是被什么吊着,在半空中晃啊晃,总感觉到会发生什么。
“方才我确认过少爷的行踪,他还在市区,没这么快赶过来,”男人道,“放心,您会顺利离开的。”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事情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差错。
就好比此时,雨势刚刚变小,周芷雯便从车上下来,举着伞跟着男人朝前走去,距离飞机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步子迈得也愈发快。
地上有水洼,但她顾不得理会,一脚踩了上去,鞋子浸湿,雨水跑了进去,凉意从脚心散开。
周芷雯没心情理会,看也没看,继续前行,眼见马上要登机,突然,她被人攫住了手腕。
那个人的力道很大,险些要捏碎她的手。
她回头去看,顺着那人的手上行,看到了他的脸,清隽的脸上都是雨水,发丝也悉数被雨水打湿。
纤长的眼睫上也挂着水珠,黑眸红红的,鼻尖上也是水,唇瓣上也有。
洇湿后的白色西装紧紧贴在身上,黑色衬衣的领口扣子开着两颗,领带不知去了哪里。
他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往日谦谦贵公子,此时颓废的让人不忍直视。
周芷雯的心跳在对视的瞬间停了一秒,他怎么还是追来了。
她应该再走快些的。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周芷雯挣扎,“苏熠,你松手。”
苏熠非但没松,还把她撼制到怀里,一手桎梏着她的腰肢,一手掐住她的下下颌,也不管她疼不疼,强迫她仰起头,“我说过,我不许你离开。”
“你凭什么不许。”周芷雯用尽全力扭动,试图从他怀里退出来,她脸上也都是雨水,眼睫一颤一颤的,眼尾泛着红,“我们分手了,我想去哪里便可以去哪里,你管不着。”
“周芷雯。”苏熠唤了她一声,随即加重指腹的力道,咬牙切齿道,“你——,我管定了。”
自从苏父苏母去世后,苏熠对什么都不在乎,就连苏家子孙们人人争夺的财产他都不屑一顾。
他把自己封闭在那一小方世界里,看似无害正常,实则他整个人已经呈现病态了。
周芷雯口口声声说他不在乎她,她不知道的是,曾经他悄悄回来过若干次,就是为了见她一面。
他每次回来都是在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她揽在怀里,汲取着她身上的暖意,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他像一阵风一样,看似不存在,实则处处都在。
助理张朝曾问过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回来?
还有,既然那么在意,干嘛不表现出来?
为什么呢?
因为不敢啊。
无数个夜晚,他总能梦到母亲跳车那幕,当时他也在车里,他看着他们争吵,看着他们谩骂。
母亲说,父亲是个疯子。
父亲笑着回:“对,我就是个疯子。”
疯子的孩子大抵也是疯的,苏熠那个时候便是这么想的,他们疯,他也疯。
不疯的话,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母亲跳下去,又看着父亲跳下去。
在他们畸形的婚姻里,苏熠感知到的也是疯狂的。所以他一直有悄悄看医生,遵医嘱的话,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感情方面不过分外露,给对方空间也给自己空间。
但没人知道,他坚持的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