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可能有了。”
张朝也不知道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一口气说了出来,“上面那些节日,你都没有送过周小姐礼物。”
话落,苏熠眸色渐渐变暗,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下,艰难问出:“你确定?”
“您的事我最清楚。”张朝道,“确定。”
苏熠:“……”
他现在才知道,他真的很混蛋。
“哦,忘了。”张朝音量抬高,眼尾也顺势扬高,“送过一次。”
“什么时候?”
“那天您生日,和粉丝一起庆生,粉丝送了您很多礼物,你从其中选出一件送给了周小姐。”
“不是我特意去买的?”
“不是。”张朝心说,你从来没有买过。
阳光落到苏熠身上,明明很暖,可他却觉得很冷,那些年,他只想着隐藏自己阴暗的一面,以为只要对她冷些再冷些,那么自己便不会多上心,也就不可能做出什么极端的事,这样她便可以一辈子呆在他身边。
不是都说沙子攥在手中,攥得越紧流失的越快吗。
为什么,他都不敢用力碰触了,最终还是流失了。
张朝轻咳一声,提醒说:“苏总,周小姐要走了,您不去见见她吗?”
后背都被打烂了,不去医院治疗却坐几小时的飞机赶来M市探班,为的不就是见周芷雯一面吗,可人就在前方,苏熠却没动,张朝实在不太理解。
眼见周芷雯抱着花转过了身,他再次提醒,“苏总,去吗?”
苏熠盯着周芷雯的背影,眼睛里有说不出的不舍自责懊悔,他哪里有脸见她。
“算了,回北城吧。”苏熠眼睛被阳光刺了下,酸酸涩涩的,垂在身侧的手早已经痛到没了知觉。
后背也是,在飞机上能把人痛死过去,此时他却又觉得这个伤还是不重,应该打的更重些。
让他真的痛死才好。
……
苏熠从M市回来后,白天好好工作,晚上便去归巢喝酒,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去,有的时候和陆廷章旭他们一起。
白天的他和晚上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白天精明睿智,晚上颓的像滩烂泥,扶都扶不住,说话也是语无伦次的,一会儿说归巢的酒不好喝,都是水兑的,根本喝不醉。
一会儿又说这个酒喝下去太难受了,侍者问他哪里难受,他重重拍打着胸口道:“这里,这里。”
要碎了一样。
侍者怕真出事,给陆廷打了电话,十几分钟后陆廷和章旭鄢科柏鑫一起赶过来。
柏鑫去扶苏熠的时候,惹来他长嘶一声,“……疼。”
柏鑫偏头去看,发现他白色西装后背上有血迹,苏老爷子前段时间罚他这事他们都知道。
按理说伤口应该长好了才对,难不成是又挨打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根本不是苏老爷子打的,是他自己,醉得站不住的时候还不忘自残。
他这是拿命在忏悔,可…有用吗?
……
十一月中旬,周芷雯因为工作回了趟北城,正好那天赵夕有空,两个人抽空见了一面,吃了顿晚饭。
赵夕打量着周芷雯,啧啧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角色需要,周芷雯瘦了十斤,其实她以前就很瘦,现在则是更瘦了,赵夕都怕来阵风把她刮走了。
“只是瘦了一点点。”
“说谎。”赵夕拎起她胳膊看了看,“最起码得十斤。”
赵夕拍拍她手背,语重心长说:“你是去工作的不是去玩命的,要照顾好自己才行,累病了怎么办。”
“嗯,我会的。”周芷雯宽慰道,“等拍摄结束了,我会把自己养回来的。”
赵夕信她的话才是见鬼了呢,但没拆穿她,“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周芷雯给她夹了些菜,“别只顾着说话,吃菜。”
赵夕吃着吃着轻叹了一声,周芷雯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吃饭的时候赵夕不想提让自己糟心的人。
“你们领导又惹你了?”周芷雯看她神情就知道,“要是做的不开心,干脆辞职吧。”
“那怎么行。”赵夕叭叭说,“我好不容易应聘进去的,我才不要辞职。”
“你是舍不得工作还是舍不得某些人呀?”周芷雯眨眨眼,问。
“什么某人?”赵夕端起酒杯喝了口,喝的太快,一阵咳。
周芷雯递上纸巾,“还能是谁,你领导啊,你不会舍不得他吧?”
“我才没有。”赵夕定定说,“我讨厌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