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纾得意的牵住宁江月的手,扬头冲白若霜说:“走,带你儿子骑马去。”
“好好好。”白若霜看了眼宁不凡,见他还臭着脸蹲在地上,走到他跟前说道,“孩子他爹也一起,好不好?”
宁不凡的脸色瞬间转阴为晴,起身拍了拍衣袍,又变回往日那个桀骜寡言的少年郎。
一行五人一路穿廊过庭来到宁府马厩,四匹马儿正悠闲地嚼着食槽里的干草,它们一见主人来了,纷纷开心叫出声来。
宁江月也学着马叫起来,一时马厩里咴咴之声不断。
宁不凡抢先一步,抱起宁江月,将他放到一匹枣红的马上,宁江月抓着马鞍兴奋地怪叫。不一会儿,他呆头呆脑地冲宁不凡说道:“马马不走。”
宁不凡露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微笑,柔着嗓子问道:“你想骑着马走?”
宁江月期待地点点头。
宁不凡转头吩咐忍冬:“去和车夫说一声,马上准备马车出城。”
忍冬犹豫地回道:“这……还没用过早膳呢。”
“没事,要不就在路上随便吃点吧。”白若霜对出府很有兴趣,拍拍忍冬说道。
忍冬闻言退下,去找管家报备了。
没一会儿,车夫麻溜地套好马车,一家四口就这样向着出城方向行去。
宁不凡和陆梦纾自请骑马,一人一匹跟在马车的两侧。
白若霜带着宁江月坐在马车里,她撩起帘子观察着这座幻境中的城池。
路旁商业繁盛,路上行人不断,道路宽阔,各式马车悠然行进,看得出城中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安康。
出城时,白若霜特意向城门上看去,只见城门顶写着遒劲有力的“南柯”二字。
城外的官道修得极是平稳,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找个能跑马的地方,故而让车夫找一片地势和缓的平原即可,离城不到二十里就刚好有这样的地方。
将将出城,宁江月就兴奋地大喊:“快快,要快。”
车夫在前头听到,开心地一挥鞭子:“好嘞,坐稳咯。”
马车的速度一下就快了起来,得亏道路平稳,车厢内才没有太大颠簸。骑马随行的二人见状,也赶紧拍马跟上。
今日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阳光和煦,迎面来的风也带着青草的甜。
一家人就这样在郊外的道路上尽情驰骋,连日来困在幻境中的郁气也都被跑散,众人面上都带着难得的轻松笑意。
突然,天空飘来数团乌云,遮住了清澈的蓝天。
自红影魔之事后,白若霜看见乌云就觉得后背发寒、头疼脑热,她立即出声道:“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骑马的二人懂她的感受,立马命车夫改道折返。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路边的树林中忽然冲出几十名大汉,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皆手拿长刀衣着潦草,一看便是亡命人。
宁府这头,出门时压根没带家丁和武器,面对几十名持械歹徒,全然不是对手。陆梦纾和宁不凡对视一眼,一人一边守住马车。
陆梦纾冲领头人抱拳道:“好汉,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提。马上要下雨了,还望能让我们一家找个地方避雨去。”
“他奶奶的,把钱交出来,女的留下,男的滚蛋。”领头的大汉扛着刀一脸不屑地说道。
“各位好汉,钱都好说,还望放过家眷。”
“呸,话怎么这么多。”大汉一啐,提刀就向着陆梦纾砍去。
陆梦纾纵身下马,先踹倒几个大汉,再夺下一柄长刀,长刀在手,底气就有。陆梦纾动作干脆,瞬间就逼退一圈人。
宁不凡几乎在同时夺刀防守,那些大汉多是野路子,动起手来还真奈何不得两位练家子。
领头大汉没料到这家人如此棘手,一时间怒上心头,抢过手下的刀,就扔向拉车的马。
马吃痛哀鸣几声,就疯了似的冲了出去,任车夫如何使唤都停不下来。
宁江月和忍冬在马车内哭成一团,抱在一起被马车颠得左滚右翻,白若霜要好些,她一手死死拉着车顶的横杆,一手扯下帘子观察车外。
淅沥的大雨已经落下,乌黑的雨云拦下光线,马车驰进树林,在幽深的林间四处乱撞。
车夫早已吓得跳车而逃,只剩下车内的三人相依为命。
好在车厢比马宽得多,最终他们被卡在两棵树中间,任马儿在前乱蹬,车也再挪动不得半分。
白若霜赶忙带着忍冬和宁江月下了马车,瓢泼大雨将他们淋个透穿,宁江月趴在忍冬怀中,极力压抑着哭声。
这片树林太大了,下雨视线也不好,三人走了许久也没找到出去的路。
忍冬瘦小的身板抱着宁江月,越走越慢,白若霜知道再这样走下去也不过是浪费体力,干脆带着二人靠着一棵大树暂时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