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该踩住刹车,可思念她多少年,柔嫩的爱与坚硬如骨的怨怼就持续了多少年,刹车变油门,对她的爱跑得更快,萧阈亲昵地叫她漾漾,声音动情。
时间没有具体概念,黎初漾被吻得晕晕乎乎,正想问,萧阈一口咬在她锁骨,逼她痛呼出声,吃掉她的声音与泪水,用带笑痞气的调子说:“激动到哭啊,怎么了?”
黎初漾表情懵懂, “我想上卫生间……”
萧阈拂掉她额角细密的汗,口吻认真,又像带着模糊笑意,“你上过了。”
“我没有……”
“是不是喝多忘记了,我们回家后上过卫生间。”他哄着。
她信以为真,“好吧……”
“喜欢我的手吗?”
萧阈的那双手,肌肤软滑,指节凌厉坚韧,黎初漾低头,看着他润泽莹亮的指尖往前伸,点点头。
“那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嗯。”
萧阈找了架全音阶手风琴,哪怕以前未曾试过,他天赋超群,游刃有余掌控节奏,手指与风箱巧妙结合,在同一个键钮,推拉风琴发出高度不同的两个音。但琴太久没保养,得把外面的簧皮揭掉,清理掉翘边内簧上的胶水,再粘黏,修复时蜂蜡融化,填满中间缝隙,这时候,要放在小台子以倾斜角度让蜡滴出来。
一种坠落的真实感让黎初漾屏住呼吸,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免回想王霏和薛之宁问自己的话。
世间有什么东西不会改变,云雨、江河流水,风花雪月一刻一个模样,望江公园那棵百年伫立的树,经过风吹日晒产生细微不同。
上一秒和这一秒的自己也在发生不为人知、陌生的变化。
但萧阈的目光,太深刻,让她幻想在分秒的流转中,成为亿万人中的特别与例外。
她害怕这种感觉,可怕的是他不让逃脱,无疑是场灾难,足部肌肉抽筋,心率直冲到顶,呼吸骤然停止,胸腔止不住的收缩挤压,他偏让她继续沉溺,她呜咽一声,彻底坠入他编织的美梦。
“我想上卫生间……”
“上过了。”
萧阈将艳光淋淋的手指晃到她眼前,眉梢飞扬的少年神气,口吻骄傲,“都是因为我……。”
说完,舔了下手指,他心里异常满足,继续抚触,让她没有停歇,好好记住自己。
夜深月亮溶软成一滩水,从窗外流泻到深色床单,蹬到床尾的足,踏上了月的澈光。
“别......”
别?
萧阈冷哼,偏要与她作对,一只手将她双腕拉至头顶。
深黑漏出瓷白透粉,瞬间夺取呼吸,他痴迷地注视着让自己魂牵梦萦数年的风光,喃喃道:“好美......”
爱不释手抚摸,俯下身细细舔舐,她颈间的皮肤白皙易伤,他啜起稍微吸吮,留下久退不去的红痕。
这些年学习很多,在国外等待已久,终于可以回国实践。
凉川这座看不到草原,有一条江,夜晚霓虹取代白天日光,比想象中更美丽,涟涟水色。在城市,难以享受大自然丰富多彩的景色,但留心观察,大楼之间的峡谷偶尔倾泻黄昏。强烈好奇心让他试图捕捉一缕霞光。光影飘忽不定,像长了脚似的拼命逃,他攥住脚踝往下一拉,迫不及待吞吃撷取,多年在外漂泊的空荡此时被填满。
“不要,好脏......”
“不脏,漾漾好美。”
萧阈的夸赞让黎初漾恍惚,他掌住她的膝盖,嗓音裹挟湿热,“太瘦了,以后多吃点。”
画面毫无征兆闪现,为了穿进XS码跑到大汗淋漓的自己,为了更上镜每餐只吃水果的自己。
房间没有主灯,她仰起头,光线从四面八方漫射进湿润模糊的眼,泪水渐渐泛滥。只能缴械投降,“不行了......”
他使坏,盯住、等待、停止。
酸胀侵入骨髓,如同万蚁啃食,所有安慰都是隔靴瘙痒。
无意识摩擦。
耳骨钉不再冰凉。
“记住,是谁让你......”
潮湿灼烫的气息喷洒唇心,萧阈后面的语声黎初漾听不见了,他动情热烈的吻,她躯体和情绪被拖至他带有少年稚气的虎牙尖。
可獠牙一开始就是为屠戮猎物存在。剖开皮肉,夺取生命。
但,她憋不住了, “我、我想上卫生间……”
“你不想。”
“我真的……”这么大的人居然……太丢脸了,黎初漾崩溃地哭出声,试图找回脸面,“晚上酒喝多了......”
“嗯,确实喝得有点多,一共十八杯,你喝了十杯不止。”
明明说要上卫生间,这人太坏了,她泣不成声哭到抽搐,“不是......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