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号房旁有一座独木桥,底下黑不见底宛如万丈悬崖,穿过黑暗,半吊空中的长方形铁笼微微晃动。
当时制定尺寸长一米八,宽五十公分,只够容纳一人。两人被押进牢房,空间更为逼仄,不能坐,站不直。
黎初漾缩在角落,双手抓住铁杆,萧阈太高,腰脊弓着,右手与她碰在一起,左臂横亘她发顶,撑扶铁杆维持平衡。
咔哒声落锁,同时机械冰冷的电子音播报:“自我毁灭程序启动,倒计时600秒,请及时营救自我意识。”
下一秒头顶闪烁幽幽荧光,照映周围阴暗荒芜的废墟,而脚下是片荆棘花海。
萧阈扫了圈,觉得环境还不错,眸光落回黎初漾,“这设计什么意思?”
她闭眼,粗略讲述剧本灵感,“五个房间代表大脑错乱的精神世界,这里是最后的自我意识,600秒内他们没解开五号房的密码,任务失败,游戏结束。”
他盯着她的唇,“我们会怎样?”
他身上那股冷泉蜂蜜香比铁笼的铁锈味还浓郁,黎初漾觉得心绪被搅乱,不想和他废话,“等会就知道了。”
明明主动亲了他还这么若无其事,萧阈想起跨年之后满心欢喜赶回国,结果她倒好和别人谈恋爱,跟那天的吻没发生过一样。火气蹭蹭往上涌,他声音冷淡,“黎初漾。”
“又干嘛?”
“刚刚的账没算完。”
黎初漾秒懂,稍加思忖,横竖都差不多,看着他露出诚恳的表情,“不就蹭了一下,你既然那么介意被蹭,我给你蹭回来就是了。”
“之前说亲,现在变成蹭了是吧?”萧阈眼梢嘴角扬起一丝要笑不笑的弧,语速越说越快,“还故意强调三次,搞得我多没肚量多想占你便宜似的,至于吗?”
她无语,“我接受你纠正的字眼,你还不乐意,不乐意算了。”
他咬牙切齿地笑,语气不温不火,“乐意,怎么会不乐意,我乐意得狠,就乐意蹭,不乐意亲。”
黎初漾:“......”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萧阈:“............”
古怪的环境,四周漆黑,细微的沙沙声、消失的脚步声、扭曲的笑声时断时续,若隐若现的鬼影时不时摇曳而过;古怪的沉默,莫名的暗暗较劲、拼命按捺的蠢蠢欲动。
氛围诡异而紧张。
“你到底蹭不蹭?”黎初漾率先开口。
萧阈真的服气了,对她服气,对自己也服气。又不是没亲过,用得着这么小鹿乱撞吗?偏偏她不避不让盯着,坦然自若的,他紧张得不行,再熬下去,还没亲上,人要因为心力衰竭死在这鬼地方了。操,孟博说得没错,自己就是个怂货。不知过了多久,他无奈地说:“你闭上眼。”
黎初漾心跳砰砰撞两下,慢慢闭眼,反手抓紧笼子的铁杆。她突然想到,这有监控万一被慕雁看到,或者薛之宁林魏赫他们通关正巧撞见,该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哦,我们是朋友,可以亲一下的那种。
于是她又睁眼,结果萧阈刚好凑近,他怔住,表情懊恼,随后用手掌覆盖她的眼睛,吻了下去。
萧阈很守信,只轻轻而克制地啄了啄她的唇角。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那柔软触感就没了。但他的手没拿开,掌心蕴热,湿意沾到她睫毛。
半响,铁笼轻晃,镣铐碰一起,手背被他手掌包住,她听到他哑声询问:“能不能收点利息?”
耳畔有什么东西在嗡鸣,黎初漾眨眼,“多少利息?”
睫毛蹭着掌心,软绒绒的,萧阈突然很想亲她的眼睛,他将注意力重新拉到她的唇,保守地试探:“两倍。”
两倍?从蹭到亲?还是啄两下?
她心里没具体概念,主要这几年也没亲过谁,暧昧期结束就觉得没意思,又有点抵触亲密距离。黎初漾想起三年前酒吧醉酒那晚,把陌生男人当成萧阈,依稀记得前面体验感不错,后面莫名其妙睡着了,不知道和真的他接吻什么感觉。
她点头,“行。”
萧阈把墨镜推上去,没让她踮脚,腰背弯曲,捧起她的脸先感受如脂玉般的皮肤,眼神晦暗而热,借着昏昧光线将每处细节看仔细。头颈下垂,在她上唇温柔小心地啄了一记,才生涩又熟稔地含住她的上唇瓣,静止的一秒里,他的胸口飘进了团晌午的云,热热地软榻成一片。漾漾。他在心里叫她,然后将舌头藏起来,吮了吮朝思暮想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