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关车门,转身之际喇叭响两声,回头,雪花往车窗里飘。
“漾漾,哥现在是你男人吧?”
她面颊飞起一丝红,没应声。
萧阈望着她,心中既欢喜又焦躁,他太没安全感,“那我们好好的。”
黎初漾不明白,“什么叫好好的?”
“别像上次那样突然消失,让我找不到你。”
精神疮疤并未痊愈,午夜梦回频繁浮现的画面,美好或痛苦。睁眼即刻如镜花水月般消散。现在仍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萧阈不能接受再次被残忍直白的击碎。
他吊儿郎当地笑了下,认真的,语速很慢地说:“你再敢那样,我把你酒吧砸了,还有那些店子,全搅黄。”
“你敢!”她气得往回走,牛奶毫不留情往他脸上砸。
他反应敏捷,歪了下头,右手接住,还是笑,“你看我敢不敢。”
知道萧阈有足够能力财力嚣张,黎初漾睨着他,耐下性子说:“前几天是意外,而且就算我们在一起也没必要事无巨细。”
“确实没必要,可我们现在睡了。你得端正点态度,对我负责点。”
“我对你负责?难道不是你……”她收了声,因为瞅见萧阈期待往下说的表情。
马路边走来几位青春洋溢的学生,从车尾分成两拨人,一拨往驾驶位那边走,一拨往副驾驶位那边走,伴随“我靠”,两拨人汇合交头接耳说男的好帅女的好漂亮,不停扭头往回看。
怕被认出来,黎初漾挡脸,萧阈朝她招手,示意脑袋伸过来方便说话,她被骗过去,他黑亮瞳孔被一种明确渴望占据,目光未经隔膜的与她对望,声音紧得发皱,“你要想,我现在回家拿户口本。”
她像被踩到尾巴,炸毛了,爆粗口,“傻逼吧你,睡一觉而已。”
闻言萧阈只是点头,“嗯,一碰你我就变傻逼。”
他拿吸管戳开牛奶塑封,探身递给她,她赌气不接,他又往前了点,领口往下掉露出锁骨,然后把牛奶硬塞给她,熨热她出车后迅速凉掉的手,话锋一转,“乖乖,因为你设的那绝处逢生的计,我忍到现在没插手。”
黎初漾不领情,“那你就一直忍,别坏我的好事。”
“知道,等你弄完,哥再跟他们秋后算账。”
“我说了,不要插手我的事。”
“那你也别管我。”
“我从来没想管你。”
两人眼神撞击对碰,形成对峙姿态。
车外冷,萧阈不想耗太久,盯着她,目光深重。她被看得心虚,他揣摩她的表情,打开天窗说亮话,“漾漾,你一直很聪明,揣明白装糊涂这事你玩的比谁都熟,我计较的东西和最低的那条线,你门儿清,不想掰扯清楚可以,我尊重,不代表可以糊弄,死气白赖讨说法那不爷们,我一般不乐意干。”
“所以,决策在你,别让我做傻逼事。”
看似移交主动权,实际软威胁。
牛奶盒的两双手还交握着,黎初漾看萧阈一眼,手指收拢捏紧,牛奶从吸管喷出来,几滴溅落手背,她迅速收手起身,尝到恶作剧报复的爽,不管他车豪华内饰的遭遇,当他的面喝完半瓶牛奶,往他脸上扔,然后竖中指,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低笑,她加大抬腿幅度,使劲踩积雪发泄。
萧阈跟老父亲似的,坚持不懈叮嘱着,“还有,等下谈判如果没十成把握,别把人逼进死胡同,狗急了会咬人,上头前给哥打电话,记住你是女孩子,别跟人硬钢。”
她懒得理,步子撕得飞快,他在后面吼,“黎初漾!你听到没?”
路人看他们,她觉得丢人,埋低头,隔几米喊回去,“听到了!”
手机响了声。
我无敌帅气的男人:【乖,保护好自己。】
早上萧阈怼门口,亲手加的大号,死皮赖脸亲自改的备注。黎初漾又骂了句傻逼,寻思碰到他变得如此幼稚,脾气也暴躁。
到酒吧门口,黎初漾眼珠滴溜转,脚尖调转,去旁边便利店买了包最贵的烟,取下腕表装进大衣内衬口袋,顺便把口红补完整,想了想,沾点口红涂在鼻尖脸颊等处模仿被冻出来的面色。
进店时,慕雁几人说老股东们都在消防管道,等的不耐烦了。
“嗯。”她撕开塑封条,敲烟盒往那边走,等见着人影,含根在嘴里,没点,“等会照我微信发你的做。”
慕雁几人一看黎初漾胸有成竹的样儿就知道今天这事她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