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门主饶命!”葛岘山和他的兄弟们也是死在里面的少主请来的打手之一。
“墨门主,小的也只是被逼无奈,还请您高抬贵手。”葛岘山带着人跪地求饶。他原来就是给阿鲁部落首领西图格养马的马倌。
墨清漓进城报仇时,西图格的小儿子带着一批人在故乡参加各个部落之间举行的祭神仪式,躲过一劫。
那是阿鲁部落的发源地,离荻州和醴泉城都很远,他们的神不喜离家,只会在那里才保佑他们。
墨清漓以为阿鲁部落的人都杀光了,就离开了荻州,他在这片土地上找了一年多的人才彻底离开。
但西图格的小儿子却是两年后才回来,回来后发现荻州城变了天。
他找到在荻州做生意的葛岘山,给了葛岘山钱和人,壮大葛岘山的帮派,条件时让葛岘山帮他找机会报仇。
但是墨清漓自那以后就没来过东边,他们一边做生意,一边派人去南方打听墨清漓,从一些人那里,知道了墨清漓的长相,拿到了他的画像。
“我问你,可有见过我弟弟?”墨清漓眼神晦暗不明,藏着许多情绪。
葛岘山摇头。“没……没见过。”
墨清漓的剑跟着他摇头的频率搭在了他的脖颈上。“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再问你一遍。”
“见过的见过的,他是少主的贴身小厮,但早就病逝了,您当时来城中问的时候,不是小的有意隐瞒,是我们都不知道那是您弟弟。”是后来才查到,那是墨清漓的弟弟。
“什么时候病逝的?”
“哎哟,记不清了,那时他才只是个孩童,天天做那么多活……”吃不饱穿不暖,生病了也没大夫看,夭折很正常。
墨清漓收起了手中的剑,“滚吧!”
葛岘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逃过一劫,立马跑了。
夏灵均一路小跑过来,就像墨清漓进莫府废墟之前那样,轻轻地给墨清漓擦去了脸上的血迹,然后双手抱住了墨清漓的腰。
“清漓。”夏灵均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唤对方的名字。
墨清漓手中的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上面沾满了血。
此时已是黄昏,太阳靠在西边的断墙上,火红的晚霞照着这个空荡荡的城池。
随着时间的流逝,醴泉城昔日的富饶辉煌和爱恨情仇随着夕阳一起落下。
第一百零三章 自己生都难生出这么像的
泰和四十年秋。
涼国翼州城正在上演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戏。
来势汹汹的海上流匪撞破了翼州城并不牢固的城门,翼州州令已携家眷逃跑。
城中守卫没了主心骨,士气低落,纷纷缴械投降。
这伙流匪是夜间从海上来袭的,约千人,个个高大魁梧、武艺高强。攻破城门后,一个个扛着染血的大刀,挨家挨户砸门搜刮财物。
找不到钱就杀人、放火。
熊熊火光之中,此起彼伏的厮杀声,哭泣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发生什么了?”墨清漓和夏灵均也被突如其来的骚乱惊醒了。
“灵均,我们先出城。”
他们一路游山玩水沿着源江南下坐船到了海上,去清州见过花婆婆后,接到易沐信又赶回了涼国。
他们才到翼州三日,就遇到了这事。
墨清漓暂时不能确定这伙人是什么来头,但翼州城不安全了,又想到易沐说的血殇门内有叛徒……
翼州城百姓有难,但墨清漓不是救世主,他不打算管,只是吩咐在此地的手下随机应变。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不会为了救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和夏灵均身处险境。
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带着夏灵均连夜出城去。
夏灵均被墨清漓抱着上了马,在黑夜中一路疾驰向城门处闯去。
这伙流匪许是很有眼力见,在牺牲了数十个人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来拦墨清漓的马,见墨清漓只是要出城,默契地给他让了一条路。
“清漓!停下来!”夏灵均原本顺从地窝在墨清漓怀里,突然间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闻言,墨清漓拉住了缰绳,奋力奔跑的骏马突然急停,马蹄险些践踏在一个幼童身上。
夏灵均急匆匆地从马上跳下来,查看幼童的情况。“有没有哪里受伤?”
幼童呆愣地站在原地,也不说话。
“是吓到了吗?”夏灵均检查了一下,这是个小女孩,穿着灰扑扑的脏衣服,衣角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脸上全是黑色的灰烬,看不清面貌。
墨清漓也下了马,警惕地看着出现在路中间的小孩。“灵均,她既然没有受伤,我们就走吧。”
夏灵均看了幼童一眼,这么小的孩子,城里这么乱,她的父母兴许已经不在了,她怎么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