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愣了愣,随即也是眉头一皱。
“太子殿下情况已经好些了,听闻夕贵妃出事也跟着在外面追查,昨日,夕贵妃的马车出现在驿站,夕贵妃娘娘……”景轩也知道就眼下这情况,怕是少不了责罚了,默默起身,汇报着这两天的情况。
“三殿下呢?”令之恒最担心安正珂的情况。
“今早,派出去的侍卫已经将三殿下找到并接了回来,只是,三殿下听闻夕贵妃娘娘的事,昏厥了,现在还未醒。”景轩边汇报情况,边让人找来马车。令之恒抱着云念上车,根本不让任何人插手。
“还有什么消息?”令之恒扶着云念躺下,便顺势坐在了云念边上。瞧着窗外满街的梅花,心里烦躁的厉害。
“景琴传来消息,这次暗杀的人都是忘川彼岸的人,银牌杀手二十,金牌杀手一百,由黑级杀手梅影带队,目标是太子殿下,夕贵妃娘娘,三皇子殿下,还有将军您。”景轩驾车往驿站走,同时汇报着这些天打探到的消息。
令之恒侧头看了一眼云念,见云念靠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正在休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暗杀名单里没有云念,是云念不值得?还是云念……那个梅影为云念做了那么多,肯定认识云念,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往?云念不在暗杀名单的原因是因为梅影么?还是那个黑袍人?他和云念说了那么多,那云念一定认识他……
“另外,从忘川彼岸得到的消息。这次暗杀的顾主来自安城。”景轩有些迟疑的开口,他不相信,安城,那可是这些人的家啊!
“我知道了!”令之恒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落寞,还有失望和悲凉。
景轩同样难受,他以为从战场回来,他们就可以过安心的日子了,可以畅快的喝酒吃肉,可以娶个喜欢的姑娘,种点地,过上幸福的生活。可从战场回来一路,回家的一路,他们都在逃命,躲避追杀,一次次死里逃生,比他在战场上活的更艰难。都说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他们本该是国家英雄的,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回到驿站,令之恒将有些迷糊的云念抱下马车送回房间,这才去看了看安正珂,安正珂还昏睡着,脸颊凹陷,眼圈发黑,嘴唇发干,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哪里还有皇子的样子。
“军医呢?三殿下的情况如何?”令之恒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看向边上伺候安正珂的宫女,有了夕妍雪侍女叛变一事,令之恒对每个人都有些怀疑。
军医脚步匆忙的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进门见令之恒在,连忙将手里的药放到旁边桌子上,跪地行礼:“将军,你……要不属下给你检查一下。”
令之恒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原来的衣服,衣服上有不少血渍,看着着实狼狈。
“我没事,三殿下如何了?”
“伤口有轻微感染,属下已经将伤口再次处理了,身体有些虚弱,还得调养一段时日。”军医说着看了看昏睡的安正珂:“只是,三殿下心有郁结,加上娘娘离世,受了不小的刺激,对身体恢复大为不利。还请将军开导开导。”
“恒哥……”昏睡的安正珂微微睁眼看到床边的令之恒一下坐了起来,探手抓住令之恒的肩膀声音嘶哑,眼泪直掉:“他们说母妃死了,你告诉我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令之恒微皱眉头,看着安正珂这般伤心,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一会只低头说了三个字:“对不起!”是他没有保护好夕妍雪,这是他的责任。
安正珂怔了怔,心里还是不愿相信,可当他看到令之恒满身血渍时,他便明白,恐怕令之恒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死里逃生,他怪不得令之恒。安正珂怔怔的松开令之恒,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可他还得努力压制着不在奴才面前哭出声。
令之恒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许久才开口:“是臣护卫不当,回宫后,臣自会向陛下请罚。但三殿下,逝者已矣,臣还是希望您能振作起来,不要辜负了夕贵妃娘娘的期望。”
“期望?”安正珂怔怔笑着,眼泪直流:“什么期望?母妃只期望我安稳的活着,为了让我安稳的活着,她和父皇分割两地,这么多年,青灯古佛相伴,她是尊贵的夕贵妃,她不求宠爱,不求荣华,不求高位,远离朝堂,远离后宫,远离心爱之人,就为了我能安稳的活着,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才能安稳的活着?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不能聚在一起?我……我为什么要求父皇……让母妃……回来?为什么?是我……是我害死了母妃……”安正珂哭着倒在床上,把被子紧紧搂在怀里,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让令之恒心头一颤。可令之恒再也找不到安慰安正珂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