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挑眉一笑,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在桌腿上,又把身上的披风往紧裹了裹:“不然呢?大家都是明白人,令将军混迹杀场这么多年,我的这点心思,将军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云念……你一定要把我和你分的这么清楚么??”令之恒的声音有些发抖。
“一个安国战神,一个云国质子!你是凯旋的护国大将军,我是沦为质子的阶下囚,原本就不是一个台阶上的人。”云念说着挑了挑眉,探手将腿提起来,双臂环住双腿,脑袋搁在膝盖上,双眼盯着披风上那凶猛的刺绣苍鹰,呵呵轻笑:“保全了你,就是保全了我自己,从我被你带入安国领土那刻起,我就明白这个道理!”
“云念……”令之恒紧捏着拳头,张嘴,却只喊了云念的名字,云念在他们直接划了一道鸿沟,让他无法跨越,无法靠近。
马车晃晃悠悠去往皇宫。一路上,云念再没说话,令之恒更是陷入了沉默,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王爷,陛下随行丧葬队伍去皇陵安排皇后逝后事宜,这会恐怕还没回宫呢!”景轩听着马车里两人的争论,心中一直觉得难受,眼看着皇宫要到了,想着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云念瞧了一眼窗户,随即继续缩着脖子:“这会已过未时,应该早回宫了。本来就不是什么恩爱夫妻,左右不过装个好丈夫的样子,这会也该回来了!”
“爷!这话您可别乱说!”景轩听着云念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四下瞧了瞧,确定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放心,压低声音劝慰了一句。
云念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他已经听到更多的马蹄声了,显然,刚刚赶巧,安萧远的仪仗也回宫了。
云念被景轩和侍卫抬下马车,刚落地,安萧远的马车也刚好到,云念麻溜的从披风下钻出来,双手撑地,哧溜一下就滑到了安萧远的马车边。
驾马车的侍卫被吓一跳,赶忙拉住马,还不等跟随马车的连胜开口呢,云念就先哭嚎起来:“陛下,陛下!!您快救救臣吧!臣……臣要死了!”
云念一有消息,安萧远便已经知道情况了,回来一路都头疼怎么解决,没想到还没进宫就被云念给堵在宫门口了。听着云念这哭丧的声,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王爷,这里是宫门口!有什么事,进了宫再向陛下汇报?”连胜看着云念满身是血,衣服又破又脏,身上还有股怪味,一时也是不知所措。但宫门口闹这一出,不是让安城的百姓看笑话么?
“进宫??”云念哭声一止,抬手摸了把脸:“臣这般模样,哪里还有脸进宫??陛下,您可一定要为臣做主啊!!”
安萧远按着刺痛的脑袋,心里一阵烦躁,皇后刚走,他心力交瘁,本就没有休息好,这会碰上云念,真恨不得杀了云念。
“陛下,臣有罪!!”送丧的岳斐然看到云念出现就知道要出事,快步走出队伍直接来到安萧远的马车边就跪了下来。
“丞相这是做什么?”安萧远就算再想当没听见也不行了,探手掀开帘子,不过看到地上有些凄惨的云念,安萧远也是有些吃惊。
“回陛下,臣前两天发现自在王被家中老奴救治,当时自在王昏迷不醒,老奴以为是普通受灾百姓,就没有上报。”岳斐然说着,瞧见云念身上的伤,心里一阵慌,又一阵生气,只怕他那没脑子的儿子对云念动手了。
“既是养伤,那自在王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回事?朕瞧着,虽然都是些皮外伤,可伤口都还流着血呢!!对了,随行的御医呢?快给自在王处理一下!”安萧远瞧了一眼云念,又让人给云念治伤。
“陛下,太子殿下中毒,自在王嫌疑最大!”岳斐然说着见御医要给云念治疗,连忙抬手阻止:“万万不可碰他,此人身带剧毒,血液里都是毒!!”说着转而看向安萧远:“陛下,也是因为此事,臣一直怀疑自在王,那日看到自在王,臣便想等自在王清醒后询问一下。而且,臣听闻云国有解毒神药,所以才……”
“血液都有毒??”安萧远有些好奇,示意御医去检查,只见御医从药箱里翻出很银针在云念粘血的衣服上点了点,看着瞬间变黑的银针,整个人一下跌坐在地,连连后退。
安萧远自然也看到了,盯着云念,目光闪烁,一个身中剧毒的人,居然还活着?
云念趴在地上也不说话也不哭闹,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委屈,幽怨的盯着岳斐然的侧脸。
“那自在王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安萧远虽然好奇云念的毒,但安正瑀的情况他最清楚,自然不会联系到云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