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言道：“君衡，你觉得什么是圣人？”
君衡想了想道：“别人虐我千百遍，我待别人如圣贤？”
顾轻言笑道：“是这样，可是从古至今又有几个圣人？我们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小恩或许能让人不放在心上。小仇也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刻骨之恩，之仇……能放下的没有几个。”
当时瑶化仙尊是有点奇怪，不过正常人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没什么反应？
“她想做什么？”
顾轻言道：“在我知道的术法里，有一门术法是可以通过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追踪的。以瑶化仙尊的修为，它不止可以确定主人的位置应该还能够看见她周围发生了什么。”
看见主人周围发生了什么？桃花境的人把凝紫仙姝的尸体带走又会做什么？
如果做得很过分，那瑶化仙尊那么看着不是自虐吗？
君衡不解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轻言道：“为师刚刚说了，人非圣贤，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都是有恩必报，有仇必还的。瑶化仙尊在为师看来是为数不多的正人君子，心怀天下，肯定不会轻易报仇的。若是桃花境好好对待凝紫仙姝的仙体，可能后面也不会发生什么。可如果他们真的做了什么不是人的事情，凝紫仙姝又是在瑶化仙尊面前死了，那么再圣贤再君子的人也忍不了。”
第81章 黑市
君衡明白了……
瑶化仙尊这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是想给对方一个机会。
可是以桃花境唯利是图的性质，怎么可能会善待凝紫仙姝的遗体？
似乎后面的报复已经成了必然。
又往夏夏的院子里看了看，随后两人便离开了。
骨笛已经造出来许久，君衡却还没有正式学过，本以为需从音律开始学起，结果并不用。
主要是学习如何利用骨笛的声音发功。
试了一会儿之后，君衡道：“师尊，我能不能先学吹笛子，这着实有些太难听了……”
听到这话顾轻言笑了笑，“要学也可以，但为师不会，待会儿去山下给你找一个琴斋。”
君衡道：“弟子记得青淮仙君好像会，要不弟子去找他讨教讨教？”
顾轻言目光一顿，“为师与他不熟，还是给你去山下找个琴斋吧。”
君衡：“……”
你们不是亲师兄弟吗？不熟？
不过顾轻言都那样说了，君衡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等着顾轻言给他找琴斋。
而自己则在苍兰门自己钻研这骨笛。
不多时甄齐回来了，看见君衡的时候眼睛一亮，“你们回来了啊，不过算算日子也的确是要回来了。哎我听说在雾墟仙尊的宴会上发现了一个炉鼎，之前我就好像听他们说修真界有炉鼎，这是真的？凝紫仙姝……真是没有想到啊，本来以为一个人能长得那么好看，已经够稀奇了，结果她居然不是普通人……”
君衡应了一声，对此没有多话。
“凝紫仙姝是被桃花境带走了吗？”
君衡回道：“死了。”
听到这话甄齐大骇，“死了？怎么会死了？！”
君衡道：“若换作是你，你会跟着去桃花境吗？接受他们用驯炉鼎的那一套用在你身上？”
作为浮屠山最八卦的人，甄齐自然多少也知道一点怎么驯炉鼎。
他想了想道：“我说句老实话，你别笑话我，那的确是挺难让人接受的，可是又有谁不怕死呢？有时候比起死好像活着是更重要的，我可能没有凝紫仙姝那么大的志气能够慨然赴死……”
君衡点头，“我能理解。”
确实有时候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若死当真有这么容易也当真有这么简单，那么就按今日炉鼎的处境来说，早该死没了。
真的能够宁愿死也不愿受辱的也就那么几个。
毕竟但凡是人在世上，眷恋的东西就有很多，有时候难以割舍的未必是生命，而是牵动着这生命的人事物。
两人又聊了两句，顾轻言便回来了。
“为师看了看，月琴斋的师傅不错，已经给你付过钱了，你过去学便是。”
君衡点头，想问顾轻言不跟他一起去吗，可话一到嗓子眼又有点说不出口。
顾轻言不陪他去好像也挺正常的，为什么一定要陪着他呢？
君衡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可顾轻言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舍不得为师？”
君衡急道：“谁舍不得你了？！”
话落便马上转身离开。
顾青言本来也想跟着他去的，可是还有事情要做便没有去。
见状笑了笑便也离开了。
月琴斋。
君衡一进来老板便认出了他，马上过去道：“这位便是君衡小仙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