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昭没跟他客气,手里花啊线啊都塞他怀里,然后后退一小步,就这么蹲在他旁边,抱着膝盖看他干活。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脸转过来,无奈地看她。
梁西檐捡花捡得没脾气了:“你从哪弄来这么些破烂玩意?”
“什么破烂玩意。”
她可以这样说,但是他不行。
栗昭不满,“这些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好不好。”
他挑眉:“比如?”
“比如这个花,我可是特意选的最好的,一朵一朵的挑出来的呢。”说到后面,她有点底气不足。看着面前这些都有点枯萎的花瓣,暗自腹诽怎么这么不经放。
她眼神闪烁:“你别它们现在长这样,当初都可鲜艳可饱满了。”
梁西檐失笑:“好,还有呢?”
“还有这个彩灯,这是我货比三四五六七八家选出来的,它打开以后会特别亮,而且灯光一点色差也没有。”
“不过,现在不开灯看不出什么,”说到这个,栗昭忽然撑着膝盖站起来,“不行,我一定要让你看看。”
她起身把客厅灯关了,然后将彩灯电源接通,打开开关的一刹那,整个房间里瞬间铺满五颜六色的光亮。
从地面到墙上,还有头顶的天花板,流光溢彩。
“你看,是不是一点都不破烂?”大概是出于一种无聊的胜负欲,她有些嘚瑟,蹲回梁西檐身边时,还拿手指了指那些小灯。
一转头,却发现两人现在的距离几乎没有,鼻尖只差一点就蹭上他的。
她瑟缩了下,人往后仰,想稍稍拉开点距离。
可他却不依不饶地欺身上来。
“昭昭,”梁西檐的呼吸拂到她脸上,“习惯一下。”
栗昭胆怯:“……习惯什么?”
他笑了笑,声音压低了,如同蛊惑:“习惯,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
栗昭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低下头,一点点靠近。
其实只是一下子的事,但是脑子却像开了慢镜头,每一个细节都缓慢而鲜明。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即将触碰到时,被她一只手挡住了唇。
栗昭别开眼,拿红透了的耳朵对着他:“梁西檐,没有你这样谈恋爱的。”
他停下动作,虚心求教:“那该怎么谈?”
“别人谈恋爱呢,都是先约会,牵手,拥抱,然后再亲,这样循序渐进。”
栗昭指控,“哪有像你这样一上来就亲的,还亲好几次,你好轻浮。”
“……”刚确定关系就被指责轻浮的梁西檐叹了口气,有点儿无言。
“那恋爱要怎么谈,才能显得不轻浮?”
梁西檐笑了笑:“昭昭教教我。”
栗昭坐直了,打着约法三章的语气:“既然是谈恋爱,就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她伸手指:“第一个月牵手,第两个月抱抱,第三个月才能亲。”
梁西檐:“……”
这待遇竟还不如之前。
“你好好反思一下,我回房间洗漱了。”
栗昭站起来,看着收拾了一半的东西,吩咐:“你记得把这些都处理了。”
栗昭这个澡洗得格外久,温热的水流兜头洒下,她闷声站着没动。
水流来得横冲直撞,将她的眼鼻嘴全糊住了,五感不清,只能感知到自己始终没法平复的心跳。
良久,她终于从浴室出来。
仿佛是在海上漂浮的孤舟,脚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落不到实点。
直到床头柜上手机短促的响了一声,她才醒过神。
陶星叶发来的。
是条语音,她应该是在外面,那边很嘈杂,还夹杂着风声。
“我跟你说认真的,别搞什么彩带彩灯,我刚在街上遇见一个,真的土爆了。”
这条刚放完,又进一条新的:“你还不如戒指塞蛋糕之类的,虽然是老套了点,至少没那么浮夸。”
栗昭现在已经方方面面的认清了陶星叶的不靠谱。
戒指塞蛋糕,真不怕直接咽进肚子里。
她清清嗓子:“晚了。”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
看着上面闪烁着的“对面正在输入”几个字,栗昭已经预想到她要说什么了。
她笑:“我和他已经挑明了。”
又很执着地补充:“他先动的口。”
陶星叶压根不在乎这些细节:“所以,你俩现在是什么情况?”
栗昭想了想,发语音:“男女朋友。”
默了会。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你俩是小学鸡吗,这进展还越忙活越回去了?”
桃子就是唯一的水果:“之前还是夫妻,现在反倒退成情侣了?”